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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026,k026 号翻越防护网”
“全体人员进入一级警戒,开始地毯式搜索”
在我出生时
只有警笛与红色信号灯
逃跑
逃离追逐
逃离人群
逃离噩梦
逃离痛苦
爬上山坡,远处有都市在灯火阑珊
车流与人群像是一卷纷争
要将置外者吞没再纳为己有
从这儿,到那儿,没有尽头
我刚在一小时前诞生
人们的不语与冷漠就迫使我仓促长大
我试着挤进人群
前拥后簇,我不知被拥向了哪儿
除了前方那高大的背影,我看不到半点方向
我立在十字路口
四周的人流为我筑起围墙
绝非善意的打量为我带上脚镣
那些自私的匆忙撕掉了我的唇舌
就这样
人群搭起牢笼将我囚禁
人群筑起地狱将我窒息
即使是在夏天
赤脚走在夜晚的水泥路上,也像在冰面上一样刺脚
我继续游荡着
小男孩“妈妈,今天可以吃蛋糕吗!”
男孩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指向橱窗
妇女“嗯,当然可以哟”
妇女蹲下,抚摸着男孩的头
妇女“因为今天凉太在学校里表现的很好哦”
妇女买好蛋糕,牵着男孩的手走掉了
我躲在阴暗的巷子里偷看着
就像是在窥伺不属于我的幸福
我并没有做坏事
我为什么要躲呢
我只是怕被他们发现
怕被幸福抛弃
等他们走后,我才敢眺望一会橱窗里的蛋糕,然后咽下口水继续不知去哪游荡
…
巡警“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干什么”
?“!”
巡警“你叫什么名字”
?“…啊……”
刚刚出生,连母亲都没见过的我,哪有什么名字呢
巡警“你的家在哪”
?“…我…我……”
巡警“啊——所以说这种问题儿童啊!”
一瞬间,他的耐心荡然无存,当着我的面用不耐烦的语气抱怨着
?“!”
我逃跑了
巡警“停下!跟我去警察署!”
逃跑
逃离追逐
逃离人群
逃离噩梦
逃离痛苦
我跑过一条又一条暗巷
耗光了所有力气
躲进一个纸箱
我只好向月亮与星星祈求
请不要再将恐惧留给我了
…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已是陌生的天花板
身子下,感受到前所未有过的柔软
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我摇摇晃晃从床上爬下
顺着食物的香味走出房间
女人“你醒了”
?“……”
那是一位年轻的红发女子
樱“肚子饿了吗”
“我煮了咖喱,没有放辣椒哦”
…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
名字…又是名字…
如果我还说不上名字,我还会继续被追赶吧
?“我…我叫…”
我看到了她手中的书,封面上只印着一个“心”字
?“心…我叫心……”
樱“嗯,你好,心”
“我叫夏目樱,叫我樱就可以了”
“我在今早出门扔垃圾时,在纸箱里发现了你”
心“…谢谢…”
樱“心还想回家吗”
摇头
樱“那心还有去的地方吗”
摇头
樱“那心就住在这里吧”
“这栋屋子的一楼是我的书店,二楼是我住的地方”
“这里的厨房和浴室都可以随意使用哦”
“正好还有一个房间空着”
她似乎很激动,高兴地说个不停
心“嗯…谢谢…”
樱“请让我照顾你的起居生活好吗”
这是我从昨天出生到现在,看见的第一张笑脸
第一张,充满慈爱的笑脸
第一张,像母亲一样的的笑脸
心“嗯…”
我看入了神,不知不觉就答应了
樱“嗯,那多多关照了,心!”
她一把将我抱起,捧在怀里,转着圈
笑声久久不能停止
…
就这样我成了樱小姐书店的看板娘
每天帮忙打理书店,空闲的时间就看书
樱小姐也在教我各种知识
这几天,我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买菜了
樱“心今年几岁了”
心“应该是…16岁吧”
樱“心的家人呢”
心“家人…”
“……”
我没有停下整理书架
将头埋到书架里不知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应
樱“这样啊…”
樱“唉…我已经不再青春了啊…”
“我已经不再青春了…”
“我已经不再青春”这是我经常听见樱小姐说的话,大多都是自言自语的感慨
…
我经常在想
像樱小姐这样温柔又优秀,各方面都近乎完美的人
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却依然单身
甚至从未见她与其他男性来往过
樱“看啊心,我给你买了新的裙子哦!”
她将衣服高举,欢喜地向我展示着
在我住下的这短短几周,樱小姐为我买的衣服就已经塞满了整个衣橱
樱“我还给你买了你最爱的巧克力蛋糕”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做到这般
分明她让我有地落脚,就让我感激不尽
盛情难却,我无以为报,只能一遍遍说着“谢谢”,同时更卖力的学习,更卖力的打理书屋…
她总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书,就像不需要和其他人来往一样
不用说亲人,友人就更不必说了
与店里的常客,也只是到寒暄几句的程度
我有时握着扫帚,看着她的脸入了迷
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她总是能察觉到我的视线,并抬头向我投来慈爱的微笑
直到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采购食材
“街角的夏目有一阵子没遇见过了”
“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吗,还是说嫁人了”
“肯定还是一个人吧,毕竟有这种缺陷…”
“唉,苦命的孩子,本身就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半,却…”
“那个男人也是…一知道她不能生育,就二话不说把她甩掉了”
“她以前可还经常说想要生个女孩啊……”
我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什么涌了上来,扼住了喉咙,让我窒息
分明自己什么都没拥有过,却也为她感伤
樱小姐对我这么好…一定有什么我可以为她做的
一定…
“你要买什么,姑娘?”
心“啊啊…我要…我要这些胡萝卜”
采购完,不知为什么,双腿擅自跑了起来,想要私自烧光我所有的体力,就像这双腿不属于我一样
一定有什么我可以为樱小姐做的
我推门走进,停在门口
樱“欢迎光临,啊,是心啊,欢迎回来”
心“哈啊…哈啊……”
“那个!”
樱“怎么了吗?”
心“妈妈!”
脚尖有些不稳,这让我的身体不自主地前倾着
腰腹向下压迫,喊出这句话让我用尽了仅剩的,最后一丝力气
樱走上前来,伸着双手,一步一步,摇摇晃晃
在她拥我入怀的一瞬,我才知道
我眼中近乎完美的樱小姐,也是会像孩子一样涕泗横流的
…
樱“心在看什么呀”
她举着咖啡,腰靠在前台的一侧,微微附身
心“神话故事…”
樱“哦~又是神话故事啊,看来心很中意这种体裁啊”
心“嗯,故事,很有趣”
樱“嗯,神话是人民的智慧与憧憬”
心“我不太明白”
樱“哪里不懂呢”
心“人们写出的神话并不全都美好”
心“既然神明们都无法互相友好相待,更何况他们创造出的人类呢”
“人们总是写这样厮杀与背叛的故事,自己又怎么能彼此信赖呢”
樱“人和人作为个体与个体,他们终究是无法完全理解彼此的”
心“既然人们自身都已经这般混沌,神明不会帮帮人们吗”
“神明有至高的力量,却为什么不消除人们的隔阂呢,让爱永存呢”
樱“心觉得这个世上有神明的存在吗”
心“我想是吧”
“但是…这个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樱“当然有啊,神明只是因为太累睡着了而已”
她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脑袋
心“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帮帮人们呢”
樱“可能会要很久吧”
“但是只要心愿足够真挚,足够纯真,神明听到了,就一定会醒来的”
“所以,为了让神明醒来,心一定要尽自己可能去理解与宽恕别人哦,也就是爱所有人哦”
心“…我不太明白”
“假如别人讨厌我,伤害我,那我还应该去爱别人吗”
樱“这就要看心自己的决定了”
我不太明白樱小姐话中的含义,只是点头应下,将字面记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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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夜晚,发生了本月第三起谋杀事件”
“经过警方调查,受害者三人均为克里斯顿金融公司的管理人员”
“更多犯人的线索,警方正在全力调查中”
星野“衡……”
“这个月已经连着三起了…”
“你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了”
“这样下去,再怎么隐蔽都会暴露的…”
衡“没关系…我把握着度”
“你有占卜到我会失败吗”
星野“没,没有…”
“但是!这……”(被打断)
衡“星野,任何事情都是需要牺牲的”
“要达到我们的目标,这些都是必须的”
“而且,我最近物色到了新的人”
星野“新的人?!”
“你又打算把豪无干系的人拖进来吗!”
衡“星野!”
“她和我们一样,为了所有人,没有谁是毫无干系的”
“拥有天之上的启示,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星野“……”
“不再是‘我们’了,我受够了!”
衡“你真的要这样决定吗”
星野“我走了”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衡“……”
“那动手吧……”
星野“?!”
一弧白光从阴暗的角落闪出,直直刺向我眼前
如果我们生来想要得到的本就是无法触碰之物
那所谓的梦岂不是永远都属于虚无
就像地上的人站的再高也无法摘下星辰
假如一位稚气的孩童说
“我的梦想是摘下星星”
这是美好……还是悲哀呢……
…
“什么?魔法?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魔法”
“你怎么又在搞那些没用的东西,你的功课都完成了没有,不要忘了你与分数线还差…”
“喂喂喂,她还带着这种东西啊,你以为自己是动画里的魔法少女吗,哈哈哈哈…”
“不是说好了考上了就去医学院吗!你说不念了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为了你上这所学校做了多少吗!”
“我把你房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破烂都收拾走了,整得这么乱,你是窝在猪圈吗?”
“星野同学,我觉得我们还是认清现实比较好”
“你差不多该面对现实了吧!你还想在逃避到什么时候?!”
“世界上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星野“等我学会了魔法”
“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
“哈啊…哈啊…”
力气…要耗尽了…
再不想办法止血的话
侥幸从那里逃出来,一通乱跑后,在树林里迷失了方向
我早就在占卜中知道有一天我会失去左眼,没想到是今天用它来换命了
啊…我那顶珍贵的帽子也落在那了啊
身子摇摇晃晃,意识也渐渐模糊了
前面的光亮,是有人在吗
可能我的大脑已经产生了幻觉
或者我早就死了,这都是我临终的臆想
还是说
我终于可以触碰到我想要的星星了呢
“那边林子里有人影”
“提高警惕,不要入了埋伏”
“等一下…那好像是个孩子啊”
光亮移到我的脸上,那一瞬,强光刺痛,我闭上了了眼睛,没有力气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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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羽“左眼还在出血,先给她止血,快,把她抱回车上,快!”
…
我们暂停了今晚的行动,带她回医院治疗
户祁“这么小的孩子,深夜独自一个人走在荒郊野外”
矢羽“左眼的伤口,毫无疑问是锐器刺伤的”
户祁“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矢羽“…她穿的这件斗篷…上面的标志…”
“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总之先等她醒来吧,让见来帮忙看一下她”
“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
户祁“所以,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起了”
矢羽“是的”
“没有指纹,没有脚印,监控探头也什么都没拍到”
“所有人都是被同样类型的锐器刺杀”
“并且,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是几个医疗公司的高层”
她困扰地扶住额头,无奈吐了口气
户祁“呼……警察那边怎么说,法医有什么发现吗”
矢羽“没有,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户祁“这下头疼了,虽说不排除是有人在用能力作祟”
“但是真的不是因为单纯查不出来而把工作扔给我们吗”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吧”
矢羽“警察是警察,又不是侦探,他们已经尽力了”
户祁“杀人动机呢”
“专挑高层下手,总得有什么特殊的动机吧”
矢羽“首先,死掉的人里势力很混乱,初步判断内斗的可能很低”
“所以很可能是其他势力干涉”
户祁“什么势力会干这种事,这不就是在大范围树敌吗”
“而且……为什么都是医疗公司…”
矢羽“现在的资本正在逐渐侵蚀医疗领域,这些人不一定动了谁的蛋糕”
户祁“那…之前那一批抑制药物呢”
矢羽“被康克公司的人收回去了”
户祁“最近抑制剂走私实在是太严重了”
矢羽“有一点我一直没想明白”
“抑制剂只是有潜在成瘾性,他们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玩意”
“根据医疗监管给出的数据,真要是论成瘾性,这玩意可比香烟和酒精低多了”
户祁“谁知道呢,有人需要不就有人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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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野“唔……”
少女缓缓起身
星野“疼…”
见“你先躺好,我去叫医生来”
星野“等一下……”
“她拽住了我的手腕”
“是你把我带来的吗”
见“不,不是”
我转过身,面对着回应她
见“是矢羽医生把你带回来的”
“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还有一些炎症,需要输液”
星野“我记得你…”
见“什么…?”
“我没太听清,请你…”(被打断)
星野“我见过你!我在星空中见到过你”
见“星空…等一下,你在是说天上吗?”
“难不成大脑已经缺氧了……”
星野“我现在很清醒”
“我在占卜中看见过你”
“你是神之眷属,没错吧”
见“神的眷属?”
这突如起来的电波式交流让我脑子跟不上趟
见“总之你先别激动,我去叫医生来为你治疗”
星野“你需要和我走!”
她将另一只手也用上,攥着我的手腕
星野“拜托你了,我们需要你!”
她低下头,紧闭着双眼,声调有些哽咽
见“我明白了,但是现在你的身子最要紧”
我握住她的手,轻轻放放下
见“我去叫医生来”
说着,我向门口走去
星野“我的身体已经无所谓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小声)
见“你说什么?”(回头)
星野“…没什么…”
…
见“矢羽姐,她醒了”
矢羽“我们走,她情况怎么样,意识清醒吗”
见“这……我也判断不了,她就像在说胡话一样,但是逻辑又很清晰”
开门
床上空无一人,点滴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反射着吊灯的亮光
矢羽“走掉了啊…”
“看来是不再打算回来的样子”
见“她……”
矢羽“我会让别人帮忙去找的,现在我们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来吧,我们去户祁那里”
…
矢羽“首先是弦华”
“现在局势变得复杂起来了,你和弦华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既然弦华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那就要进行练习,并合理利用能力,确保你们两人的安全”
“然后,最近的新闻,你看了吗”
见“是那个没有一点线索的谋杀案吗”
矢羽“是的,现在我和户祁被要求介入调查,因为很可能这是有人通过综合征异能办到的”
户祁“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发现,请及时和我们说”
矢羽“再就是……那个只有你能看到的少女了吧”
见“菱奈歌夜…是吗”
矢羽“她已经毫无疑问是综合征患者了”
见“也就是说…是暴走吗”
矢羽“还没法确定,也可能只是无法控制”
“比如说,我的能力和读心类似”
“正常情况下我能读到一个人正在思考什么,这也就是我能办到的了”
“当能力超出我的控制范围时,也就是暴走时,我将能读到当事人的前意识,甚至是潜意识”
矢羽“菱奈歌夜很可能也是如此”
“如果她的能力暴走,可能会发生更糟的事态”
见“更糟糕的事态?”
矢羽“她可能将完全从别人的视野里消失,成为一个不被任何人注意,透明的幽灵”
“更糟的,她可能被所有人遗忘,她存在于世上的一切痕迹,都将消失”
见“完全从世界上消失…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一股寒意缠上我的脊背,使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矢羽“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综合征的恐怖会远超出想像”
“就像你的同调或是同化,就已经可以干预他人的意识了”
见“那为什么她还能看见我”
矢羽“我想,刚开始只是有一部分人看不见她,很有可能是陌生人,所以对她几乎没有影响”
“慢慢的,可能先是她的同学,她的老师,然后再是她的朋友,最后到她的家人”
“这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是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
见“是什么”
矢羽“哈哈,那就是你和她有缘啊”
“很有可能你是最后一个可以帮助她免与消失的人”
户祁“总之你先把她带来,说不定,我可以强制停止她的能力呢”
见“我知道了…”
…
这股难以置信,让人困扰的能力到底是如何产生的,如何运作的
真要如此的话,那不是就连毁灭世界与创造世界都能做的到吗
这种东西比起恩惠,更像是诅咒吧
“如果哪一天,哥哥突然消失了咋么办”
这句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
…
见“我回来了”
弦华“哥哥!”(´▽`)ノ♪(飞扑)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快无聊死了”
她抱住我,用脸颊来回蹭着
见“事情稍微有些多,现在饿吗,饿的话我就去做饭”
弦华“肚子是不太饿啦”
“就是…”(›´ω`‹ )
见“就是?”
弦华“这几天哥哥都在医院帮忙…也不回家…”
“搞得…我的下面有点饿了呢♥”
*此处省略一场激烈的战斗
见“这之后就需要训练你的综合征能力了哦”
弦华“欸?怎么这么突然”
见“这样能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弦华“那哥哥呢”
见“唉…矢羽姐还给了我别的事情做”
…
歌夜“哦…你竟然真的来了”
见“竟然…分明是你发来的邀请”
歌夜“我也没想到,本想着你可能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就不再理会了”
“那么我们走吧,可能要离开一两天吧”
见“去哪”
歌夜“去山里,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
“嘛,在这之前还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
“因为…嗯…一些原因,没办法自己做这些准备,可能需要你的帮助什么的…”
见“我明白了,走吧,具体是什么准备工作”
歌夜“那跟我来吧,就是在这条街上买点东西”
她站到摊位前,俯下身子,对摊主挥着手
摊主却还是托着腮,目视前方,等待着顾客光顾
歌夜“哈哈……所以才要叫你来嘛”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又变得透明了”
见“……”
“不要那样强挤着笑出来啊……”
摊主“来看看要买点什么,今天的卷心菜很新鲜哦”
歌夜“啊……”
一瞬间,似乎有一道光闪过她瞳孔
她再次转身看向摊主,带着一丝期望
但是那句话,是摊主面对着我说的
她抿了抿颤抖的嘴唇,再次笑了出来
歌夜“哈哈……这不是看不见我吗,吓我一跳…哈哈…”
她将钱包递给我,默默站到了一旁
像是,就算自已经如透明一般淡出所有人的视野,却还害怕自己妨碍着世间
歌夜“买点豆芽,包心菜……”
她在一旁掰着手指,为自己争取着在这世界中最后一丝参与感
……
我们简单买了一些蔬菜和调味料
歌夜“嗯,这些就够了,接下来去我家吧”
见“等会,不是说要去山里吗”
歌夜“当然喽,有一些需要拿的东西还都在家里,我一个人带不了这么多啦”
见“那走吧”
我们来到一栋老式公寓,墙体已经肉眼可见的泛黄,墙皮有几处脱落了
门口的房间里坐着一位和蔼的婆婆,我想她就是这儿的管理员了吧
歌夜“以前啊…管理人婆婆还经常找我说话的…”
…
我们上了楼,到了歌夜的公寓
歌夜“进去随便坐吧,我需要打包一下行李,很快的”
推开门,是一望就能尽收眼底的单身公寓,家具都有些年头了
架子上,桌子上堆了不少小物件,多,但是不乱
歌夜“冰箱里有啤酒哦,自己想喝什么牌子的,拿就行,我很快就收拾完”
见“谢谢,需要帮忙吗”
歌夜“没事,很快就好”
看来她是一个人住…但是歌夜看起来年纪和我相仿…她不和家人一起住吗?
……
歌夜“嗯,准备完全☆~”੭ ᐕ)੭*⁾⁾
“你背这个包,我背这个包”
她自信满满地拍拍面前两个登山包,鼓鼓囊囊的
歌夜“我们出发吧”
……
“滴”
在电车站
她试探着将卡片放到感应区
没有反应
歌夜“真是好奇怪啊……对吧”
她回过头,依然是强硬地挤出笑容,吞着苦涩的句子
这笑容,也只不过是为了掩盖苦味,蒙上一层微乎其微的糖衣吧
待糖衣在嘴中化开,消失的无影无踪时,这份苦就会凸显的愈发浓烈
最后稀里糊涂咽进肚子,装出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
眺望电车外,连成一面墙的高楼向后奔去,逐渐变成一栋栋平房,再慢慢到成片的杂草地
下车时,已经人烟罕至,只有两侧光秃秃的站台夹着一弯轨道,再往深处走,穿过小镇,就是山了
我跟在歌夜身后,顺着小径,走了进去
……
歌夜“就是这里了”
我们来到山腰上一处空地,有河流从上游流经
歌夜“怎么样,这儿也算我的秘密基地了”
见“是个不错的地方,很清静”
歌夜“那我们先来搭好帐篷,支好营火”
见“嗯”
“等一下……这是只有一个帐篷对吧”
歌夜“对啊,跟我睡在一起就好了”
“别担心啦,我带了两个睡袋的,帐篷里也不会很挤的”
……
看来,她对露营这种事已经轻车熟路了
我在她的指导下,与她一同布置好了营地
太阳已经西斜,金红色被山峰削去一半,撒到河面上,借着水纹,波光凌凌
不知不觉中,眼睛已经很久没挪开了
歌夜“哝,这里有泡面和罐头”
“忙碌到太晚,今晚先凑合一下吧”
见“谢谢”
气氛有些微妙
我盯着火花的末梢,被风吹起星星点点,昙花一现般闪烁,再消逝在无边夜色
歌夜“气温降下来了”
见“毕竟是在山上”
歌夜“我们回帐篷里吧”
见“……嗯”
一人一个睡袋,并排着,中间隔着合适的距离
见“风声好大……”
歌夜“是啊……”
见“话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呢”
“是有什么深意吗……还是……”
歌夜“人群所到之地,会盖起一座座工厂”
“那里是‘人’的加工流水线”
“能改造的,他们会同化,不能改造的,那就驱逐,那就霸凌,那就边缘化”
“到最后,他们站在自己搭建的立方形灰色‘城堡’上,对门外的人鄙夷地放声大笑”
“那些笑声各异,但放眼望去,却全是一模一样的嘴脸”
说着,她从睡袋中坐起,帐篷里漆黑一片,只能借着透进的月光,微微看清她的脸
歌夜“那些笑声就像牢笼,将我囚禁”
“小时候,我以为这牢笼就是禁足时,自己的房间,于是我从窗户翻了出去,疯玩到天黑”
“之后,我以为这牢笼是就是学校,于是我翘掉了学校,整日缩在家里”
“然后,我以为这牢笼是家族,是家庭对你的控制,于是我离家出走了”
“再然后,我发现牢笼其实是整个社会,所以,我找到了这里”
“我想逃避了,就会来这儿待几天”
她拿起身旁的水壶,贴在嘴边,愣了一会,才仰头抿了一口
歌夜“渐渐的,我终于明白,就算我再能跑,再能逃避,也只是从一个笼子迈出,然后迈入另一个更大的笼子”
“只是……现在”
“我又被什么困住了呢……”
歌夜“我一直想要离开”
见“去哪”
歌夜“去哪都好,带上吉他,笔记本和我爱的人,一直走”
“走到哪写到哪,然后在随便哪一天死在哪一个不知名的路边”
歌夜“只是,我……”
“因为自己自私任性的理由,一直逃啊逃,逃啊逃”
“从家人,朋友……从我身边所有人跑开”
“将遗憾,问题,烂摊子全部抛到身后,留给他们……”
“姑且想着‘以后再说吧’便敷衍了事”
“最后像这样变得透明,直到从这个世界消失,从我身边之人的脑中淡去”
“我站在父母的面前,本该是久别重逢,他们却像是对着空气一样,不,这么说不合适。只是单纯的我变成了空气而已”
“我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梦想,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我失望透顶”
“但当一道道牢笼将我重重锁住,我才明白那些梦想不过是痴想”
“‘差不多该回到他们身边了’我这么想着,然后我就再也无法触碰他们了”
“当被生活剥去所谓‘浪漫’的外衣后,我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失败者”
“哈,甚至是一个快要完全消失的‘将死之人’”
听着她的语气渐渐变得哽咽,我有些语塞
在短暂的沉寂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转身压在了我的身上,双手撑着身体,把额头抵了上来
泪珠零零落落滴在了我的脸上
见“歌夜?”
歌夜“我很害怕…求你了…和我逃走吧”
“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所以求你了,带我离开这里吧”
“去哪里都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吧…”
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回应呢
我只能看着她的双眼
她闭上了眼,慢慢低头,就要吻过来
这时我才缓过神来
伸出手,为她拭去眼泪
见“别再哭了,我就是为了帮你才来的不是吗”
“但是…抱歉,已经有人预约过和我永远逃离的位置了”
“我会帮你,但是…抱歉”
说着我把头歪向一侧
我害怕看见她现在的表情
她起身,依然呆呆地坐在我身上
歌夜“…是那个在你身旁孩子是吗”
见“嗯…”
歌夜“这样啊…”
我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消失,才正过头来
她爬回了自己的睡袋,背对着我,没有再说什么
我分明没有做错事情,却依然感觉到痛心疾首
见“…晚安”
“…”
见她没有回应,我便合上了眼,准备入睡
过了一好会,我才隐隐约约地听到她那边也传来小声的“晚安”
第二天,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湖边钓着鱼,我凑到跟前,她便微笑着递来保温杯
歌夜“这是我刚泡的茶哦,要喝一杯吗”
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盘腿坐在地垫上,盯着面前的鱼竿
歌夜“你也讲一讲你自己的事情吧”
“昨晚…我有些不理智了,明明还没有完全了解现状”
见“…我的事情?”
“……”
“有一个几乎混沌的过去,现在在努力的活着,对抗来自未来的无边焦虑”
“因为我,有太多无辜的人受罪,过去也是,未来也是”
“我只是想做些我能做的,但都是为了别人吧”
歌夜“那你说的‘位置已经被预定’的事情呢”
见“我和弦华的关系,外人看来是情侣,但我和弦华认为那是独属于我们两个人,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
“我和弦华就像真的能心意完全互通,完全理解一样”
“她,你,和我,还有很多很多人都一样”
“总感觉周围的一切,生活,人心,社会,就像闸门,不知哪一天会开闸将你淹没”
“姑且在尚能被叫做‘安定’的日子里,害怕未来黑暗的同时,恐惧现在安定生活的消逝”
“或许有一天,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陌生,那也是时候该两个人逃走了”
“逃到哪里,我们毫无头绪,只是知道只要对方还在身边,就能活下去”
歌夜“是这样…”
“那看来我是缘运不好,再加上晚了一步啊”
“对于如今就连和某个人一起逃走都做不到的我来说,所谓的归宿,所谓的远方,也就像虚无的泡影”
见“但是,就算有一个完全与你同心同意的人陪着,所谓的归宿与远方,大概本就是虚无的”
“对于意义的追求贯彻生命的从始至终,但是活着本身就是活着,死亡本身就是死亡”
“纠结状态与结局都毫无意义,能被铭记的只有过程”
“与其说是铭记过程,不如说是铭记过程中的陪伴吧”
歌夜“…我只是想有个人爱,并且被有个人爱”
见“当然,这是我们存在的根本不是吗”
歌夜“我曾尝试着去爱众生”
“但是这对于我来说还是太空旷了,毕竟到最终,我甚至会被终生遗忘”
见“爱众生,却不求终生爱己的是神,永远不会是人”
歌夜“哈哈哈,看来我不是个当神的料啊”
她这般自嘲着
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你就这样消失”
歌夜“那具体是要怎么做呢”
见“不知道,但是会有办法的,总比没有人帮不是吗”
“只是我们需要你的协助与配合就是了”
歌夜“可以…但是…让我在这再静几天好吗”
“你会陪着我的…对吧”
见“你可别一直钓鱼钓到连我都看不到你了就行”
歌夜“钓鱼的时候,我才能静下心来”
“想想自己那一堆破事,结果思来想去还是一个死局,越搅越乱”
“所以我……”
“哦哦哦!动了”
她唰地起身把住鱼竿
“唔呶呶……你给我上……来!”
见“要不要我帮一把……”
歌夜“不行!这是我与它两人的斗争”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有幸看到岸上的人和水里的鱼打了一架
……
歌夜“稍微处理一下内脏,改个刀淋上酱油就可以上火烤了”
她摘下鱼钩,将扑腾不停的鱼摁在案板上,划开鱼腹,鲜血浸染她的指尖
红色渗出的一瞬,她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颤抖地吐出一口气后,便忘记了再吸入
歌夜“哈啊……”
菜刀从手中滑落,她也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只是盯着手上的血红,瞳孔如地震一般颤抖
见“怎么了!?”
歌夜“血……”
见“血?”
晕血症?
我伸手遮上了她的眼睛,用手帕擦掉她手上的血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
见“接下来就让我处理吧”
“你去帐篷里躺会,缓缓神,好吗”
歌夜“嗯……嗯…谢……谢谢”
……
我把鱼做好后,收拾了那些内脏与血迹
吃饭时,她明显已经不再慌张了
却总是让我感觉她有一种坐立难安,针芒在背的感觉
有晕血症的话,自己就不会主动去处理活鱼了啊
总觉得歌夜的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大概在下午三点左右,我们收拾好装备原路返回了车站
在车上晃晃悠悠,半睡半醒,一闭眼就到家了
见“待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歌夜“嗯?终于要带我去爱情酒店了吗”
见“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呜哇……一出车站这风怎么这么大”
“偷—腥—猫—!”(╬◣д◢)
“呼!——”
“bang!”
有什么从我眼前“唰!—”地闪过
突如其来的气流让我重心不稳
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歌夜已经被撞飞出好几米远
歌夜“疼疼疼!我的屁股!”
弦华“我都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
“就是你在引诱哥哥去爱情旅馆吧”
“死……狐……狸……”
歌夜被弦华一手扼住脖子,压在地上
弦华还拎着一根……钢制棒球棒……
歌夜“诶?等,啊嘞?这是什么情况”
弦华“勾引哥哥的狐狸就去死吧”(无慈悲)
说着,她将棒球棒高举过了头顶
歌夜“诶?!不对?你能看到我?”
见“弦华,那是矢羽姐要找的病人,菱奈歌夜”
“菱奈,这是我的妹妹诺良弦华”
弦华“啊…这样啊”
“抱歉抱歉…”
听到这,她缓缓放下了那个手中的“危险物品”,但是还是没有要松开歌夜的样子
歌夜“你好…我是……我是菱奈歌夜…”(吓傻)
弦华“诺良弦华,哥哥的恋人,会毫无迟疑地剿灭哥哥身边所有狐狸精”ヽ(#`Д´)ノ
见“好了弦华,我回来了”
弦华“啊~哥哥~(贴)”ヾ(´∀`。ヾ)
“嘿嘿~没有哥哥我都快闷死了,喜欢~”
歌夜“呜哇……这反差……”
见“所以,你为什么在车站”
弦华“是一个带着眼罩的女孩子告诉我的”
见“等一下”
“带着眼罩…蓝色…短发吗?”
弦华“嗯,是哥哥认识的人吗?”
见“…嗯…总之,以后不要再轻易听陌生人的话了”
弦华“嗯!嘿嘿…”(蹭)
奇怪,弦华突然能看到歌夜了,那是不是其他人也…
…
“总共是…”
便利店收银员打包着歌夜挑选的东西
歌夜“嗯,现金支付,给”
“多谢惠顾…”
见“果然是间歇性的吗…还是说根据自身的情绪有关”
“的确是综合征中比较神奇的病例”
歌夜“什么综合征?你在自言自语吗”
见“接下来我们去矢羽那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讲给你听的”
歌夜“诶?等一下,矢羽又是谁”
“去矢羽那里是去哪里”Σ(°Д°;
弦华“就是去医院里见医生哦,只是那位医生非常特别就是了”
……
矢羽“总之,情况就是这样”
“你的症状非常特殊,因为拥有这种间歇性所以是特别少见的病例”
“这跟异能的暴走还有一定的区别”
“它不会完全取代暴走,所以还不能排除你会因为暴走而永远消失的可能”
“总之,这对病症的研究非常有帮助”
歌夜“所以……你们都是得了这个病的人吗”
矢羽“是的”
“一会我会做好你的档案并上传”
“嗯……看样子,你的危险等级不算很高”
歌夜“危险等级…?”
矢羽“嗯,为了方便援救和管控什么的”
“只是变得消失不见的话,就是低危险等级吧”
歌夜“这种程度只是低危险吗,透明之后干什么都不会被发现的啊”
矢羽“咳咳……现在你身旁这个娇小可爱,看起来有些呆的女孩是极高危险……”
“她一但失控,便是人型绞肉机一般的存在,杀人如吹灰”
歌夜“……当我没问”(⊙x⊙;)
矢羽“别担心,平日里她还是很温顺的”
弦华“所以为什么要用形容动物的词”
矢羽“只要你不碰平井见,她就至少不会把你弄死”
歌夜“噫!好……好……”(⋟﹏⋞)
矢羽“那么现在你就跟我去体检吧”
……
弦华“新闻首页上还是这些东西啊”
见“连着好几天出现这样恶劣的凶杀案,可真是够那些人写不少文章了”
弦华“什么‘世纪以来最完美犯罪’…竟然都写上这种话了”
见“不过这两天好像是没再出什么人命了”
弦华“你说犯人是不是有隐身衣什么的啊,要不然就是会魔法”
“采下人的头发绑在稻草人偶上……”
见“那是巫术吧”
弦华“总之就是那个意思啦”
“啊,菱奈回来了”
歌夜“叫我歌夜就好了”
“那个……矢羽医生说她和户祁女士最近很忙,所以让我跟你们待在一起”
见“嗯,这样比较安全”
弦华“矢羽姐说在一起的话那就没问题,但是我是不会给你留有可乘之机的”(ꐦÒ‸Ó)
歌夜“嘛~那这可不好说了哦”
弦华“唔呶呶…”o(`ω´*)o
见“好了好了……”
歌夜“今晚要怎么办呢……”
见“今晚怎么了”
歌夜“矢羽医生说特别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至少要保证在一个房间”
弦华“诶?”
歌夜“啊,我说的是真的,说是什么防止在我进入深度睡眠之后受综合征影响什么的”
弦华“那不是梦游吗”
歌夜“我倒不会半夜梦游就是了”
见“睡着的人怎么能知道自己在梦游”
“既然这样,要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吧”
“家里不是还有空房间吗,弦华”
弦华“诶?!啊…额…那个…”Σ(ŎдŎ|||)
见“怎么了吗”
弦华“那个……那个那个……啊——!”
她慌慌张张的,转过身趴到了我耳边
弦华“我那些玩具……都……都还堆在沙发上”(小声)
见“玩具?啊……我觉得你不用担心歌夜会觉得你很幼稚什么的”
弦华“啊啊,不是那些玩具!”(小声)
见“那是……”
弦华“就是……”
她转头看向歌夜
歌夜“嗯?怎么了”
她似乎是在确定歌夜真的听不见我们的悄悄话
弦华“就…那些se…sex toy啊”(超小声)
见“啊……”
“那你先去收拾不行吗”(突然也变得小声)
弦华“收拾已经来不及了……”((유∀유|||))
见“那不是已经堆成山了吗!”
歌夜“什么堆成山了?”
弦华“啊!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
歌夜“哦……”
“那个……要是不方便的话,要不去我家吧”
“虽说是小了点,挤一挤还是能睡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