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要写遗书吗?还有人要写遗书吗?还有人要写遗书吗?”
大决战当天起床号还没响,梅亚莉那任性骄纵的声音,就把阿德莱德这位王国线列步兵连长从睡梦中闹醒。
按照护国公编纂,波伦拿补充与完善《步兵训练和机动手册》,一个标准的王国线列步兵连由一名连长指挥,并配有一名普通魔女负责辅佐,同时承担侦查与狙击重要目标的任务。然后,连队里还有一名军士长,四名军士,八名下士,两名鼓手,以及一百零六名燧发枪兵组成。进入战场后,这些士兵将会按照高矮排成三排,第一排士兵最高,第三排最矮,剩下的士兵排在第三排,以三横队队列进行战斗。
也就是说,一个王国线列步兵连满编一共一百二十三人。在连队中,最重要的就是连长和他的搭档魔女,俩人默契与否,直接决定着整个连队的战斗能力。
(当然这些是满编连队,毕竟魔女数量有限,也有很多临时扩充的连队是没有魔女的。)
十分不幸,和连长阿德莱德中尉的搭档魔女就是梅亚莉小姐,一个超级熊孩子兼极端爱作死的糊涂蛋。
梅亚莉小姐的作死事迹在军营里广为流传,什么阴阳怪气营长,搞团长的恶作剧都算小儿科了。作为王国贵族出生的拉格朗日家大小姐,她的作死传奇从她出生之前就开始了。
她的父亲贾斯汀伯爵上过夏洛特公主大清洗名单。
她的母亲赛琳娜卷进过西境之乱。
她的整个家族与特蕾西娅王妃谋逆事件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她在进入西境学院后,嘲讽过一只名叫波莉娜的瘦弱萝莉,说她的胸脯平坦得像搓衣板。
她在内战中身为西境学院学员,被薇诺娜蛊惑,迷迷糊糊加入了伊莎贝拉的贵族反叛军麾下。
她在内战结束向王国军队投降时,三言两语就把前来受降的埃莉萨气成猪肝色,差点直接将她拎上断头台砍脑袋。
她在编入王国军队,波伦拿殿下来视察时候,自以为小声的吐槽军队里伙食不好,想要逃跑……
总之,她能活到今天,还没被人弄死,不得不说真是一个奇迹。
“梅亚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阿德莱德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眼前的搭档大吼,“写家书就写家书,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真是晦气!”
应该来说,梅亚莉的心肠并不坏。大战在即,谁也不知道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给家人留下书信确实非常有必要。然而很多士兵并不会写字,哪怕在护国公推行基础教育多年之后,到了菈妮女王时代,王国士兵依然有超过一半的不识字,家书往往需要靠军官和魔女代笔。
至于联军那些以封建农奴为主的士兵,文盲率则高达92%之多。瓦尔施塔特侯爵曾经用一个词语概括了麾下士兵的素质,“愚蠢。”
“阿德莱德,人要敢于面对现实。我们这个连队被安排在整个步兵方阵最前排,能生存到战后的概率微乎其微。”梅亚莉用幽蓝色的瞳孔盯着自己的搭档,“等到书信送达的时候,基本只剩下一个结果——你已经死了。”
“那你呢?你自己怎么不写遗书啊?”阿德莱德反问道。
“我才不会死呢。”梅亚莉像河豚一样鼓起腮帮子,“我可是像菈妮陛下那样的高阶魔女,才不会死在这场该死的战争里。”
“少吹牛了,你要真是高阶魔女,怎么会编进线列步兵的行列?”阿德莱德伸出双手,拉扯着自己搭档的脸颊,将少女圆乎乎的脸蛋揉成奇形怪状的形态,“那些高阶魔女都有自己的马匹,受到波伦拿殿下直接指挥,游猎在战场之上,哪有可能编入线列绞肉。”
“别搓我的脸!”梅亚莉跳起来就给阿德莱德一顿粉拳,“我真的是高阶魔女,我可是很厉害的。在学院的时候,我还溜进校长室,偷到过布露妮娅老师的军服外套呢!”
“你呀,真是一个作死的天才!”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联军通过埃布罗河上巨型的石桥,向王国军预设好的阵地迈进。
“梅亚莉,现在局势情况怎么样?!”像对待小孩子一样,阿德莱德让身材娇小的搭档骑在自己脖子上,以此帮助她获得更好的视野。
“好漂亮啊,联军最前方那个带队的小姐姐一头耀眼金发,容貌姣好得紧。”梅亚莉轻轻摆动着两条细嫩的美腿,小脚丫子拍打着自己搭档的腰肢,不知怎么突然泛起花痴来,“还有那个骠骑兵姑娘的首级我也想要,英气与柔媚并存,太赞了!好想好想取下她的璞首,裱起来作为装饰品。”
“梅亚莉?!”阿德莱德懵圈了,她愤怒的将梅亚莉从肩膀上扔下来,恶狠狠的盯着她,“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在提前挑选我的战利品啊。”
对于搭档的愤怒,梅亚莉像是早有预计似的,在身体落地前的一瞬间,像猫一样灵巧的调整了姿势,稳稳站好。
“你知不知道,布露妮娅老师的特殊能力可以让首级永葆青春,作为漂亮的装饰品。在我上学时候,学校门口就有一件这样完美无瑕的挂饰,可把我馋哭了。只要这次战争我们立下大功,我立马就去祈求陛下,也赏赐给我一个。”
“梅~亚~莉!”阿德莱德感觉自己被耍了,她愤怒的举起拳头,想要一拳打烂搭档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感觉自己真快要把阿德莱德惹毛了,梅亚莉终于不再调笑捉弄,而是板起脸老老实实汇报起来。
“现在形式暂时是王国优势,波伦拿殿下的战术布置得很成功。”
梅亚莉是这样描述战局的。
由于芙罗拉老师的活跃以及某些意外情况的干扰,拥有大量时间调整队列的王国军在总帅波伦拿指挥下,沿着对岸火炮射程之外,将线列步兵排成了一个绵延长达七公里的超级横队,守株待兔。
横队是步兵交战最理想的阵型,可以在战场上形成连续的正面,让尽可能多的士兵能够有效向敌人开火。
而联军方面,德托利将军几乎全盘照搬了韦尔斯利公爵预设的作战计划,以正面两个连为横面,保持紧凑多列纵队的方式进入战场。
这种队列好处是机动性高,转向也容易,在士气上也有加成。子弹有前排士兵顶着,后排士兵顶着前排往前冲,胆子比平时要高得多。但是纵队也有纵队的问题,前排士兵过少导致步兵的火力难以发挥,大多数人被友军阻挡只能看戏无法射击,更要命的是火炮对排成纵列的队形杀伤力更强。
波伦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炮兵军官,这是他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重要原因,王国的部队在他影响下对火炮理解运用可谓独树一帜。
联军方面,火炮由师团长分开指挥,拿炮兵当添头,哪里防不住了轰哪里;王国则是波伦拿本人直接指挥一百多门火炮,把火炮当主菜,想攻哪里轰哪里。
波伦拿这样描述火炮的应用:“像其他兵器一样,炮兵必须大量集中在一起,才能达到最可观的成果。”
联军方当然也不是傻子,他们也尝试学习王国集中起来使用炮兵。比如埃劳战役,库图佐夫将军就集中了高达七十门火炮,修立了专门的炮兵阵地,可是还没等他手下的大炮开始发威,埃莉萨殿下带着精锐魔女就碾了过来;施瓦岑贝格亲王也尝试建立过类似的集中炮兵阵地,结果连着炮兵带着火炮,被美弟奇控制了,转头成为王国的囊中之物。
两次失败的尝试之后,再也没有联军将领敢提起将火炮集中使用了。
这次战争,波伦拿也是同样操作,他在正对着大桥的高坡上预设好了炮兵阵地。火炮轻松将一颗一颗实心弹丸打进刚刚通过大桥,还没有来得及散开的联军密集队列中,带起一波波人肉与血浪,残酷的收割着无数条人命。
但是在这个时代,光靠炮击是不可能阻止有序的步兵线列前进的。
在韦尔斯利公爵改革以前,封建国家的士兵对君主忠诚和战斗意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改革之后,军官与士兵,平民与贵族间依然有着深刻的阶级隔阂,在受到压力的情况下极易崩溃。士兵低下的战斗意志,使得对士气的打击,而不是对人员的杀伤,一度成为制胜的核心因素。
在护国公时期,菈妮的成名战便是经典案例。当两个步兵团趁着夜色向王国军的大营摸黑前进途中,遭遇了禁忌魔女完全不讲道理的超远距离射击。在十多名军官和鼓手被精准狙杀后,这批近万人的部队,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位王国士兵身影,就已经溃不成军,惊慌失措的逃跑了。
实践证明,与士气相对高昂的王国军不同,对于联军来说,无论是平民士兵还是平民魔女,只要有机会,他们随时会逃跑。
然而时间来到维多利亚战役,想要仅靠打击士气,让联军士兵崩盘溃逃已经几乎不太可能了,原因只有一个。
“当你的左右和后方都被堵死的时候,除了向前还有什么办法?”
韦尔斯利公爵留下的战术布置十分清晰,为了让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冒着枪林弹雨前进,最好的办法就是排成肘挨着肘的紧密阵型走向战场。
“敌人就要来了。”
梅亚莉取下背后那杆比她身体还高的步枪。这把步枪与普通士兵手中的燧发滑膛枪有很大区别,是刻有膛线,使用锥形弹药,王国专门为魔女特供的新式枪械。
“其实不用看,光靠精神力感知我也能知道,敌人的密集队列马上要到了。”梅亚莉叹了口气,举起了步枪,“准备战斗吧,我的搭档。”
“敌人要来了。”
阿德莱德先是用低沉的话语重复了一次梅亚莉的话语,接着她回过头,看到自己连队里的士兵们那一张张青涩中带着紧张的脸。
“战斗到来前还有一点点时间,我来教你唱一首歌吧。”
阿德莱德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擦梅亚莉粉妆玉砌的脸颊,少女眯起眼睛,像猫咪一样享受着搭档的爱抚。
“好呀!”
说起音乐,梅亚莉这位受过完整贵族教育,乐感良好的少女来了兴致:“说起来,我还没听有过阿德莱德姐姐你唱歌呢。”
“那你可以要听好了。”
阿德莱德声音略显沙哑,毫无技法唱功可言,但是唱出来的曲子却高昂嘹亮、铿锵有力。
“我们走吧,祖国的孩子们,
光荣的一天已经到来。
我们与暴政势不两立,
将染满鲜血的旗帜扬起,
将染满鲜血的旗帜扬起。
你看见了吗?
那田野间凶狠的士兵们,
即将冲到我们的家园之中,
屠杀我们怀里的爱人孩子。
武装起来,公民们!
决一死战,公民们!
奋起!奋进!
用敌人肮脏的鲜血,
灌溉我们脚下的大地。”[newpage]
很可惜,阿德莱德这场慷慨激昂的个人演唱会在唱完第一小节后就被迫结束了。因为联军那些身穿非常炫目的红色制服的步兵,排成密集纵队,以每分钟大约一百步的速度出现在俩人眼前。
眯着眼睛观察了几秒钟,梅亚莉就像孩童般蹦蹦跳跳起来,娇小的身影在压抑的战场上欢乐跃动,以此表达自己心中的强烈喜悦。
“高兴吧,我的搭档。”梅亚莉露出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兴奋得脸颊发红。“今天的第一战,我们会赢得非常轻松的。”
阿德莱德只是普通人,没有魔女那超越常人的视力与感知力。但是她很快从接近的队列中明白了少女异常开心情绪的理由。
只是,与梅亚莉不同,阿德莱德没有感到任何一丝愉悦,她有的只是愤怒和悲哀。
“为什么联军会有这么多女孩子被驱赶上战场?”
“为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梅亚莉轻蔑的反问道,接着用刻薄的话语,一字一顿说出答案。
“那是因为,普通女孩子的性命,远远没有军官和魔女值钱啊。”
阿德莱德沉默了,她明白梅亚莉的意思。
后世总有一个严重错误的刻板印象,那就是菈妮女王时期,王国军中女性比例很高。
事实上,除了有不分男女、全民皆兵习惯的弗雷姆人外,王国常规部队中女性人数比例其实很低,不足总人数的10%。人员主要是在军队中服役的学院魔女以及后勤人员,担任普通步兵或者骑兵的人数很少,像阿德莱德中尉这样作为一线指挥官的更是凤毛麟角。
相反在联军之中,女性成员的比例则高得多。以维多利亚战役为例,联军中女性士兵数量几乎达到了总人数的30%,而且大部分被安置在一线,作为线列步兵服役。
究其原因,交战双方在女兵使用上的巨大差异,其实是由双方魔女实力决定的。
由于体制差距,长期以来王国在魔女方面拥有着巨大优势,双方交换比一度高达9:1。波伦拿担任总帅后,更是将大量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魔女下放到一线连队。这样的直接结果,就是让联军的前线军官与魔女难以生存,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被长距离狙杀的威胁。
联军短时间内拿不出太好的解决王国魔女威胁的方案,除了不计较人员消耗加大魔女产量外,也被迫动起了歪脑筋。
“投入更多的女性士兵伪装成魔女,让她们为万能的主奉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以此来消耗对面魔女手中昂贵的新式弹药,有效减少军官和我方魔女遭遇狙杀的概率。”
制定这套战术的红衣主教贝尔曾经信誓旦旦的邀功:“魔女专用的锥形子弹可比贫民女孩的性命昂贵太多了。她们娇弱的身躯每承受一发子弹洗礼,我们就能白赚好几个金币。那些女人消耗得越多,我们就赚得越多。”
梅亚莉没兴趣了解这种联军奇特战术背后的故事,她只知道将训练度不足的女性编入线列,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没有任何犹豫,梅亚莉冷酷的扣动了扳机,打响了今天的第一枪。
在接近八百米的距离外,联军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带熊皮高帽,持握着步枪,扎金黄色马尾辫子的女兵应声而倒。子弹轻松打穿了她华丽的红色上衣,从左乳房钻入她娇嫩的身体,然后再从她后背穿出。
女兵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瘫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淡黄色的液体从她股间三角渗出,两条引人遐想的丰腴大腿无助踢蹬,诱人的胴体不断抽搐着,做出大量姿态不雅但风骚异常的垂死挣扎。
接着是第二发枪弹,让线列横队侧翼敲着军乐鼓点的漂亮鼓手脑壳上中了一枪。她惹人怜爱的小脑袋直接炸开了花,被高速旋转的子弹打得脑浆崩裂,将大量红白色的肉块与浆液,泼洒到身旁战友的身上。
少女就这样被子弹抽掉了脊椎骨头,撩人的身子失去力量向下弯曲,一声不吭歪倒在嫩绿色草地上,当场毙命,成为一具引人遐想的美丽尸体。
遭遇到突如其来的打击,前几排的联军士兵完全懵逼了。尤其是那些强行被编入线列的女性士兵,霎时间陷入惊慌失措之中。她们凭着求生的本能,徒劳且凌乱的发射出燧发枪枪膛里的铅弹。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停止射击!”
本来躲在线列背后的连队指挥官被迫站了出来,发出白费心力的嘶喊,想要制止自己连队士兵的混乱与盲动。
滑膛枪的射击精度一直是个大问题。
护国公早在组建新模范军时期就做过实验,让士兵用王国的制式枪械在160码的距离射击一块30米宽1.8米高,用来模拟敌军方阵的巨型木板,命中率仅有49%;用邻国的枪械则只剩下32%;如果距离拉长到320码,命中率则分别仅剩下27%和21%。
这还是在训练场上,完全没有干扰情况下,由王国精锐的燧发枪兵进行的测试。
对于最重视士兵素质的王国来说,一年可以让每个线列步兵在训练中打三十发实弹。但是对于把士兵当成草芥的联军,每年铅弹配给只能让每个士兵进行六次实弹训练。至于那些临时征召,用来作为耗材的女兵,很可能连一次射击都没有尝试过。
就靠这批联军女兵,别说在八百米外,就是八十米射击内列队齐射,命中率恐怕都非常不可靠。至于现在的胡乱射击,除了毫无价值的耗费子弹、制造队列混乱、影响行军速度外没有任何意义。
“真是愚蠢。”梅亚莉无情的点评。
年轻魔女用第三颗子弹结束了那位军官毫无意义的呐喊,子弹射入她的肺叶,夺去了她的声音。
这位美女军官不敢置信的低下脑袋,看着丰满双峰上突兀狰狞的血洞。她用最后一丝尽力气按住自己形态美好的胸脯,徒劳的想要捂住伤口,却发现泊泊鲜血从她指缝中渗出,流淌到地上。
“我不想死,我未婚夫还在等我回去......”
不甘的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空留下临终喃喃自语。她的部下将她围住,一个高大的士兵面带悲伤把她抱在怀里,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挽回她的性命。
实际上,她已经没救了。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象征军官身份的高顶帽从她头上掉落,一头长长的黑发失去了帽子的约束自然垂落,被嫣红色的血液侵染,像一张凄美的画布。
在触电式的轻微痉挛了几下后,她的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琼鼻再也没有了呼吸。
“不准后退!排好队列!继续前进!”
在这名女军官死后,联军队列混乱了整整五分钟。直到按照战时条理,又有新的军官接过指挥权。
这一次,没人敢站到前排来指挥了,新的指挥官只是机械的催促庞大的步兵队列,后排推着前排,逼迫着她们继续前进。
战场另一端,刚刚迈过埃布罗河的亚历山大一世,慢条斯理的掏出镶嵌着金箔装饰的单筒望远镜,眺望前方战场。
他先是很满意的欣赏着麾下部队随着鼓点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迈进,接着将视线转向前线,注意到了梅亚莉那在战场上肆意雀跃的矮小身影。
与其他按照猎兵条例匍匐在地面上或者躲藏在掩体后,机警的射出一发发子弹的王国魔女不同。梅亚莉大大咧咧站在战场中央,端着她那比身体还高的步枪,不断邮寄出一封封宣告死亡的通牒。她的作战姿态极为嚣张,很难不引人注意。
亚历山大一世观察了一会儿梅亚莉,忍不住眉头紧皱:“现在王国的魔女都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进行精确射击了吗?”
这位年轻国王的话语引起了周围趋炎附势之徒的纷纷附和讨论,这群没上过战场的锦衣玉食之辈,发出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来掩盖自己对真实战场上残酷杀戮与死亡的恐惧。
“这算什么啊?好歹还是火炮先开火的。”作为邻国和王国打了一辈子交道的乔治国王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要是那位\\u0027禁忌魔女\\u0027来到战场,我们现在根本不敢跨过石桥。”
“有那么夸张吗?” 从小就在极度严格的军事化教育下长大的腓特烈国王估了估距离,不可置信的反问:“这里到王国军前线阵地的距离怕是有好几公里远呢,目前还没有哪种步枪的有效射程能够达到这么远吧?”
“不需要保证射击精度,只需要子弹能飞到就够了。哪怕仅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菈妮都能将命中击杀变为百分之百发生的必然事件。”乔治国王面色复杂的回答道,“公认\\u0027最强魔女\\u0027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
“说到那位女王陛下,好像从她登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手的消息了。”说起菈妮,弗朗西茨国王也来了兴致,加入讨论之中,“有传闻她可能重病不起,甚至已经死了。”
“谁知道呢?” 乔治国王撇了撇嘴,“那个疯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过,这倒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教皇挥了挥手,招来了一个身边待命的侍从,低声耳语了几句。
“谨遵冕下圣喻。”
那位侍从很快明白了教皇的吩咐,领命而去。
“话又说回来,要是波莉娜、埃莉萨、美弟奇、玛蒂尔达这种棘手的人物也就罢了,连不知名的小角色也敢这么嚣张,这可不行。”
腓特烈国王也举起自己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几位大人物盯上,依然在疯狂作死的梅亚莉,随口交待了一句。
“如果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魔女小姐没有死在步兵交锋,那就派出骠骑兵队,干掉她。”[newpage]
“呐,阿德莱德……”
时间暂时拨回到联军几位国王过桥之前,梅亚莉一副完全不怕死的姿态,像前突侦查的猎兵那样,站在王国军超长横队阵线的最前方,背对着自己的连队长。
“那天,为什么要顶撞埃莉萨公主殿下,强行把我从断头台上救下来呢?”
“因为梅亚莉你实在太过美丽、太过可爱了。”
“骗子,”梅亚莉低下脑袋,手指抚摸过自己的脖项、胸脯与大腿,不自信的反驳道:“我哪有前凸后翘、身材高挑、远近闻名的大美人薇诺娜小姐好看......”
阿德莱德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以一种情感复杂,包含了思念与回忆的笑容凝望着自己的搭档。
“算了,不再逼问你了。”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梅亚莉幽蓝色眼眸依然变成了爱心的形状,嘴角微微上撇,声音中都充满了愉悦的味道:“作为你救下本小姐的回报,我就勉为其难,稍微认真一点吧。”
接下来,就是亚历山大一世通过望远镜看到的那一幕:年轻魔女略显矮小的身躯在密集的铅弹雨中灵活的跃动,在战场上表演了一出荒诞派的芭蕾舞剧。梅亚莉如同一块效果拔群的磁石,吸引了绝大多数敌方线列步兵的枪械火力。
“危险,梅亚莉,快回来。”
站在三排横队侧面的阿德莱德想要冲出去制止搭档堪称疯狂的挑衅行为,却碍于王国条例规定的连长职责,不能离开自己的指挥岗位。
“放心~放心!在这个世界上,能打够死我的枪械,还没有生产出来呢。”
梅亚莉话语中浸透着匪夷所思的自信心,述说着宛如梦呓般的话语。
“阿德莱德,不要靠我太近,会被死神盯上的。”
仿佛为了呼应少女的话语,更多的铅弹被发射了过来,略显零乱的排枪发射了一轮又一轮,密集的子弹将梅亚莉身边的土地打得百孔千疮,却连她的发梢都没有擦到。
“别再射我了,人家真的快要被射死了啦!”
“太多了,太多了,身体要承受不了啦!”
“不行啦!身体变得好奇怪,快要坏掉了!”
梅亚莉笔直站立在战场最中央,双手插在纤细的腰肢上,用像猫咪嘴型一样软萌软萌的红唇,说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淫靡话语,调侃对面不停发射的子弹雨。
阿德莱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小个子搭档的疯狂闹剧,不得不承认少女的作死程度已经突破了人类想象力的上限。
可能光说还不够过瘾,玩闹了一会儿,梅亚莉主动自己解开了上衣纽扣,用嘴轻轻叼起军服白色内衬,向着朝自己开枪的敌人露出软嫩又毫无防备的胸部与腰肢,姿势诱人得不行。
离大谱!!!
阿德莱德真想当场屠宰掉梅亚莉,切开少女的脑壳,看看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是还没等阿德莱德发出质问,梅亚莉倒是先气得跳脚了。
“笨蛋连长,发什么呆呢?要看等打完仗,回去我脱光了专门给你一个人看!”
“现在敌军的距离已经够近了,快开枪啊!”
听到自己搭档的呼喊声,阿德莱德终于回过神来,注意到敌方的先头部队,在梅亚莉的“勾引”之下,已经离自己的连队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了。士兵们在军士长、军士的指挥下举起了枪,做好了发射排枪的准备。
“全体都有,射击!”
阿德莱德下意识喊出命令,喊完才响起,自己的搭档还在排枪的覆盖范围内。燃烧的黑火药散发出浓密的灰白色烟雾,带有明显的臭鸡蛋味四处飘荡,几乎遮蔽了搭档魔女娇小的身躯。
“梅亚莉!梅亚莉!没事儿吧。”
“放心,幸运女神永远眷顾着我,”梅亚莉大大咧咧的回答。
这一次排枪的效果实在太好了,正对着阿德莱德的联军横队直接被一轮齐射击倒了超过三分之一。
在同一时间,王国左右侧的连队也纷纷开火,波伦拿预先布置的长横队体现出了巨大的优势,交叉火力在第一轮齐射就直接将联军至少一个团的兵力彻底打残。
应该不需要第二轮齐射了,阿德莱德做出了判断。
“全体都有,上刺刀!”
士兵们依照指令跪下,从绑腿侧面抽出了匕首般的刺刀,插进枪口里。
对于菈妮女王时期的战争,“排队枪毙”是最经典的表述。步兵随着军乐鼓点,以多组三列密集横队的形式组成规模庞大的方阵,迈着整齐划一毫无畏惧的步伐,通过排枪齐射来赢的战争胜利。
但是实战中,由于滑膛枪精准度不靠谱,刺刀冲锋依然占据着重要的战术位置。当王国军以远超联军的战线宽度,组成长横线队列以两翼合围之势,以交叉火力来包围来不及也没有办法展开的巨型纵队,联军队列几乎顿时陷入极为严重的混乱之中。
曾经担任过埃莉萨殿下侍从的阿德莱德中尉敏锐的抓住了这一战机,她没等蒙塞将军发出命令,就果断发起了刺刀冲锋。
军乐鼓声持续响起,王国的线列步兵以阿德莱德连队为标尺,维持着完整阵线的同时,缓缓向前。
联军方面自然也注意到这次攻势,刚刚拖过埃布罗河的三磅炮和六磅炮先后开火,沉重的实心弹丸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猛的砸进了王国军的阵列。
其中一颗实心弹丸就打在阿德莱德身边,这枚六磅炮弹将她身边两个年轻的士兵撞得肢体碎裂,然后这枚铁球威势不减的撞进第二排、第三排,又将好几个士兵掀翻在地,带着鲜血和肉沫从阵列中冲出,在地上反弹了几次,才最终因为失去动能停了下来。
要是普通的军官,哪怕再有胆气,遇到炮弹在如此近距离爆炸,听到被打断了肢体的伤兵撕心裂肺的惨叫与哀嚎,就算不当场被吓得晕眩在地,也会心有余悸产生畏缩之情。
但是阿德莱德不一样。在被发配到一线充当军官之前,她是埃莉萨公主的亲卫侍从。王国内乱期间,她逮捕了不知道多少位贵族与叛乱分子,将无数男男女女押上断头台砍头处刑,几乎不把生命当回事儿。
“后排补位,保持阵型,继续前进。”
阿德莱德的声音冰冷,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她的指挥下,阵型仅仅稍微波动了一下,就重新变成了紧密整体的形状。相反在她对面,联军那些临时被征召上战场的农民、牧羊女则没办法保持冷静,当一排排反射着金属寒光的刺刀逼近时,她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推搡着后排想要撤退,导致了更大的混乱。
双方就在这种情况下短兵相接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屠宰场的屠宰。
冷兵器交锋,最重要的是阵型,没了阵型的军队与羊群无异。整齐阵列让王国步兵在刺刀交锋的时候,左、右、后三个方向都有同袍掩护;而保持密集则让各自为战的联军女兵们,每一个人要同时面对三四柄同样致命的刺刀,无论格挡哪柄,都会被其他几柄刺入柔软的娇躯。
出生平民阶层,与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利益瓜葛却被残酷卷入其中的女兵们,被锋利的刃部捅中了脖项、捅入双乳之间的缝隙、捅穿了白皙的肚皮,捅进了肚脐眼,甚至在倒地后被捅进了尚未被人摘采的花蕊。
这些青春靓丽的女兵们就这样在战场上被轻松的杀掉了,无论她们临死前虔诚的向神祈祷、温顺平静的接受了命运;还是呜呜压压的流泪哭泣、呆滞麻木眼神涣散中变成一具等待屠宰的行尸走肉;又或者还想垂死挣扎,举起武器做无谓抵抗;甚至将手指探入已经湿漉漉的下体做最后一次自渎,结果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随着一声声刺刀刺入娇嫩胴体的闷响,一位位花样年华的姑娘玉殒香销。生命就这样被无情的剪除了,只留下一地横竖交叠,被红色制服的包裹,还带有余温女兵尸体浸泡在血泊之中。
“混蛋,我和你们拼了!”
发出咆哮的是刚刚抱起被梅亚莉狙杀女军官的高大士兵,她比一般士兵更加健壮,结实得简直不像一个女人。她并没有盲目的卷入刺刀白刃战,而是盯上了在队列侧翼指挥,武器只有军官佩刀的阿德莱德。
这个高大女兵像一头母狮子般凶恶的扑向阿德莱德。她倒拎着步枪,以一个极大弧度的动作,用挥舞榔头的方式,将枪托狠狠甩向阿德莱德的脑袋。
“近身格斗的基本原则是快、准、小、狠。”
面对高大女兵的强势来袭,阿德莱德表情漠然,目光像狩猎兔子的老鹰般锐利冰冷。
“快,就是出手要快。”
只见阿德莱德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脚尖正对敌人来袭方向,右脚脚尖朝向身体外侧,脚掌蹬地腰部发力,整个身体重心向前,右手顺势拔出腰间的军刀,以极为敏捷的姿态抢先冲进贴身位置,让敌方的步枪无法抡出有效的攻击。
“准,就是击刺要准。”
阿德莱德像豹子一样,双手握住刀柄,猛的向前刺出军刀。她以一种探头弓背的姿势,将刀尖狠狠扎向高个子女兵胸口心脏的位置。那个女兵只好横着枪以一个大幅度动作回防拨楞,带着上半身都被迫后仰,才勉勉强强抵住了这锐利的一击。
“小,就是动作幅度要小。”
阿德莱德一边说,一边左手向后,右手持刀前推,用腰部带动上身左转,右脚迅速向前,以不大的动作带动身体欺近敌人。那个高大女兵刚刚守下第一招已经搞得异常狼狈防守,此时下盘不稳,只能徒劳的用枪杆护住胸口,想要防住身体要害。
“狠,就是下手要狠。”
阿德莱德先是将军刀捅进了缺乏防守的下腹部,再沿着身体中线上撩,将女兵整体来了个开膛破肚,花花绿绿的肠子、内脏、乃至心脏被刨出,又将硕大的乳房沿着乳头切成两半,鲜血喷撒得到处都是,将本来就是鲜红色军服浸染得更加血腥。
“梅亚莉,你学会了吗?”
阿德莱德将军刀在倒毙女兵丰腴肥大的臀部抹了抹,把刀刃上鲜血擦拭干净,才转头询问急急忙忙赶回来,随时准备放冷枪援护的搭档。
“切,什么嘛。”
梅亚莉被阿德莱德目光盯得脸都羞红了,她手忙脚乱的将步枪斜背回身后,不满的嘟囔着:“亏我还担心你的安危,竟然让你给装到了。”
年轻的魔女张牙舞爪举起双手抗议:“不开心!超级不开心!!!”
“你呀,”阿德莱德像对待自己亲人一样揉了揉梅亚莉如马鬃般柔顺的秀发,嗅了嗅她发丝上那贵族大小姐才会使用,昂贵玫瑰花精油的芬芳。
战场上,联军的第一波攻势崩溃了,无论督战队如何鸣枪示威,彻底被恐惧主宰的步兵们也不会停下脚步,而是四肢并用、慌不择路的逃向大桥。王国军方面占到了便宜,也开始见好就收,在蒙塞将军的指挥下缓缓后退,脱离接触重整队列,只留下一地无人理会的尸体与痛苦哀嚎的伤兵。
“梅亚莉,我继续教你唱歌吧。”
没等搭档反对,阿德莱德就扯起她那略显低沉沙哑的嗓子,继续歌唱。
“这帮国王和无耻卖国贼,
都怀着怎样的鬼胎?
试问这些该死的镣铐,
究竟准备给谁戴?
究竟准备给谁戴?
是想给我们,
给渴望自由的人来戴!
想把人类推回奴隶时代,
这种奇耻大辱叫人愤慨!
武装起来,公民们!
决一死战,公民们!
奋起!奋进!
用敌人肮脏的鲜血,
灌溉我们脚下的大地。”[newpage]
“梅亚莉,”阿德莱德突然用非常绅士,用管家对贵族大小姐汇报的语气,向自己搭档发出请求:“有件事儿想麻烦你一下。”
“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梅亚莉顿时警觉了起来,她像遇到危险的猫科动物,竖起两只调皮淘气的耳朵,眯起眼睛双手叉腰挺直腰板,大小适中的胸脯不自觉抖了抖,精神高度紧绷防范意识拉满。
“我想你去\\u0027关照\\u0027一下重伤的女兵们。”
阿德莱德语气透着残酷的味道,对着自己搭档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想干什么?”梅亚莉顿时愣住了。
年轻的魔女紧咬着嘴唇,手指微微颤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了阿德莱德好一会儿,才恶狠狠的反驳:“她们还没有死呢!”
“但是也没法活着,不是么?”阿德莱德毫不畏惧的与搭档对视。
梅亚莉撅起了嘴巴,气呼呼的把双手抱在胸前,不服气的反驳:“万一有奇迹呢?就像我一样,都被押上断头台,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你是特殊的,不是每位女孩都能得到命运女神眷顾。梅亚莉听话,等下回来,我讲故事给你听。”
阿德莱德哄孩子似的哄自己的搭档,像抚摸猫咪一样抚摸梅亚莉的小脑袋,帮她把被风吹乱掉的刘海理顺。
感受到阿德莱德掌心传递过来的安心感与亲切感,梅亚莉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但是态度依然坚决:“摸我脑袋也没有用啦,这不是哄一哄就能解决的问题。”
“乖!”
“我不乖!”梅亚莉昂起脑袋张开嘴巴,像小猫咪撒娇一样,轻咬住了阿德莱德长满茧子的手掌,留下浅浅的齿痕,“战场上杀死敌人是一回事儿,战场外让我屠杀伤兵,我下不了手。”
“如果还有救,你可以尝试挽救她们的生命;如果注定将要死亡,那就给她们一个痛快,不要让这群可怜女孩承受不必要的痛苦与折磨。”
阿德莱德声音逐渐严厉了起来,她的语气从请求变成了要求,最后转为了命令。
“听懂了么?梅亚莉。”
“我知道了,”梅亚莉犹豫沉默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服从了阿德莱德的指令。
年轻的魔女从大腿内侧掏出一把暗藏的格斗匕首,在手中耍了几个漂亮帅气的刀花,头也不回的走向满地尸骸的战场。
此时正处于两次战斗之间的短暂休息时间,双方除了的大炮还在轰鸣外,火枪的声音已经渐渐停止了下来,只有少数轻装步兵与普通魔女以散兵形式游荡,前突侦查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轨迹。在刚刚激烈交锋过的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数千具尸体,以及铺了一地、痛苦哀嚎的伤兵,在无助而绝望的呻吟着。
梅亚莉遇到的第一个位伤兵是拥有让人怦然心动的棕色秀发与娃娃脸蛋的农家女孩。
少女光滑又柔软的腹部被刺刀捅穿了,腹部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自然敌不过金属的刀刃。白皙的肚子几乎被刺刀毫无阻碍划出了长长一道口子,鲜血与内脏污染了她的军装与长裤。
女兵的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睛瞪得大大,却缺少了应有的灵气与神采,像死鱼那样翻了白眼,应该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琼鼻微弱的呼吸,试图证明她还不甘心就这样默默的死去。
叹了口气,梅亚莉走了过去,以小腿和脚掌并在大腿外侧,以俗称“鸭子坐”这种可爱到爆炸的坐姿,跪坐在濒临死亡的女孩身边,将她的脑袋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温柔的摩挲了一会儿少女柔顺的发丝,然后将匕首抵住脖子,猛的一划。
这个女兵早就完全陷入昏迷,自然是毫无反抗能力。匕首轻松切断了她的食道、气管与血管,顺着骨头的缝隙切入。很快,她的颈椎被切断,只剩下少许皮肉将脑袋和身体连接在一起,梅亚莉就这样终结了伤痛对她的痛苦与折磨,也结束了她青春活泼的生命。
“安心睡吧,宝贝。”
梅亚莉帮大腿上的女兵阖上双眼,将她的脑袋与尸身平放在地上,鲜血从她脖子与肚子上的伤口流出,双脚依然有反射性的踢踏抽插,像一只刚刚被屠宰好的火鸡。
第二位享受“服务”的是一位年轻的女军官。她和梅亚莉差不多年纪,家境应该比较富裕,身上涂了“天竺葵之水”。
这是一种价格不菲的香水,味道非常好闻,让人不由联想到早春清晨在小公园小树林里闻到的花朵香气。
“能让我再高潮一次才死么?”
这个女军官羞红了脸,却依然满怀渴望提出了自己的临终要求。
梅亚莉点了点头,扶起了女军官的身子,脱掉了她的军服外衣,从背后将手伸进白色的衬衫里,搓揉她硕大的奶子。
“就是这样~好棒~好棒~”
乳房传来的快感,与枪弹伤口的疼痛感同时袭来,交杂出前所未有的精神刺激。梅亚莉的动作幅度逐渐变大,甚至有些粗暴的将胸脯搓揉成各种奇怪的形状,又用手指反复责罚已经凸起的乳头,让女人的身体处于完全兴奋的状态,将痛觉暂时覆盖。
“你有喜欢的人么?”梅亚莉一边搓揉女人高耸挺拔的胸部,一边贴着她的耳朵询问。
“我喜欢亚历山大陛下,我想当她的情妇。”
这无疑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哪怕出生富裕家庭,普通女人想要进入一位国王的视野,依然比登天还难。
不过梅亚莉才不管现实里逻辑怎样,她轻轻抱住这个女人,低声细语:“陛下就在你身边,他在抱着你,他想要永远得到你。你是他最喜爱的情妇,他准备了奢华丰盛的国宴,邀请了成千上万身份高贵的宾客,希望你能成为宴会上万众瞩目的主菜。”
随着手指挑逗升级,让被梅亚莉拥抱的女人眼角泛起了泪花,血液在疯狂心跳下加速循环,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与快感在疯狂争夺这具性感女体的主导权。她的大腿饥渴的分开,湿漉漉的肉缝渴望着肉棒或者别的什么插入进去,来填补空虚。
梅亚莉满足了她,年轻的魔女扒开了女人的裤子,将配发给魔女的转轮手枪插入了她的下体,冰冷的金属枪械刺激着女人最娇嫩敏感的花蕊。
梅亚莉来回拉动枪管,将即将迎接死亡的女人插得意识迷乱。她也开始挣扎的扭动身子,迎合着魔女的节奏一起摆动,波涛汹涌的乳房也随着动作上下跳动,檀口发出一声声呻吟与叫床声,仿佛国王坚硬的阳具真的在抽插她的小穴。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热,特别是被枪械插入的三角地带更是热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了。她的身体在颤抖,脑袋在摇晃,欲望无法抑制的用上心头。就在这个时候,女军官将自己的手指也探入了蜜穴之中,开始疯狂的自慰,给身体拼命输送一波又一波快感。梅亚莉也配合着摆动腰肢,用娇小的双腿与芳草萋萋的阴部疯狂摩擦女人肉感十足的大长腿。
“嗯......啊......嗯......好舒服......”
女军官的腹股沟随着抽插开始发出湿润的水声,爱液将枪口弄湿,滑溜溜的爱液拉出好几条透明的线,将梅亚莉的身体也搞得湿成了一片。
“亚历山大陛下......快来宰掉蕾米尔......蕾米尔......想要成为您餐桌上的美肉......”
蕾米尔大约就是这位女军官的名字吧?梅亚莉暗自猜想。不过她没有去确认,而是趁着女人在情意迷乱刺激下达到高潮时候,悄悄掏出匕首,狠狠捅进了喉咙,将她也抹了脖子。
这个也许叫做蕾米尔的女人,虽然感觉一阵剧痛从脖子上传来,大脑却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觉得身体飘飘然。她沉浸在被国王爱抚与成为宴会主菜的美好幻想中,表情轻松而愉悦,嘴角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她就这样在欲望与幻想中沉沦,直到死亡为止。
“又搞定一个。”梅亚莉一直用手枪刺激她的阴部,等到怀中的身体停止抽搐,才将枪械拔出,转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梅亚莉就这样一路前进,如果那些身受重伤的女孩已经意识涣散,她就下手干脆一些;如果她们暂时还在挣扎,这位年轻的魔女也会陪她们聊几句,或是为她们做最后一次祷告,或是将手指与枪械插进她们湿润的花蕊,帮她们做最后一次自慰。
当然无论手段如何,当强烈的痛苦来临之际,梅亚莉最终还是会像杀鸡宰羊一样,将受伤的女兵逐一抹了脖子。一股股血箭从脖项上致命创口处喷涌而出,在一阵垂死的挣扎后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一地柔软而娇嫩的美艳尸体。
在战场的另一端,在梅亚莉没注意到的地方,有两个女人正在用单筒军用望远镜观察这位正在忙碌的年轻魔女。
“凯瑟琳夫人,这就是那位惹恼了腓特烈陛下的王国魔女吗?”
说话的是一个貌相凶恶的女人。她头戴醒目骷髅徽章的熊皮高筒帽,身穿一身黑底金穗骠骑兵制服,黑色皮革罩衫,两边用18颗金属纽扣扣住有色条纹的骑兵马裤。
“嗯,”艾琳的母亲,身份高贵的凯瑟琳夫人回答道:“她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格丽塔。”
“看上去呆头呆脑的,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搞不好只是一位没有专属能力的低阶魔女。”格丽塔像嗜血的狼一样舔了舔红润的嘴唇,“什么时候,我们这群大名鼎鼎的\\u0027布伦瑞克死亡骠骑兵\\u0027,竟然要被安排这种无足轻重的差事了。”
“不要大意,格丽塔。我可不希望看到你阴沟里翻船,身首异处。最终只剩下一个脑袋,孤零零的挂在木杆上示众。”
“要是她真有这种本事,我的首级成为对方夸耀功绩的战利品也是理所应当。”
骠骑兵以爱喝酒、爱掠夺、爱打砸抢烧着称,经常被其他人视为酒鬼、抢劫犯、打架斗殴的混子。不过在骠骑兵自己看来,这是“智慧、意志与力量的结合体”。
无论如何,骠骑兵敢于冒险,不畏惧死亡是兵种的天性,碌碌无为活到终老反而会遭到集体鄙视。
名为格丽塔的骑兵指挥官摸了摸自己的脖项,喃喃自语道:“一个骠骑兵,如果过了三十岁还没有死,那一定是个混蛋——而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
“别胡闹,格丽塔。现在战况不是很有利,我们不能任由几位陛下胡来。”仪态端庄的凯瑟琳夫人昂首挺胸肃立,以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交代:“等会出击,摧垮王国步兵线列阵型才是你首要目标;这位魔女小姐只是一个附加任务,不要因小失大。”
“我明白,我明白,”格丽塔嘴角上扬,恭敬中暗藏一丝嘲讽的语气。
“话又说回来,那个作死惹上陛下的魔女到底在战场上磨蹭什么呢?是在偷取死亡士兵身上的财物么?也不像啊。总不会真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只是为了给垂死的伤兵做临终抚慰吧?”
“临终抚慰就很离谱了,现在她看上去竟然想要在战场上救人?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观察了一下,连一直保持冷漠的凯瑟琳夫人语气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梅亚莉确实在救人,她想救的女孩子名字叫暹罗。这位年仅十八岁的牧羊姑娘和她妹妹暹玛一起,被领地的领主强行征召,被迫加入这场残酷的战争。在刚刚的战斗中,她腹部挨了一枪,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只能无助的等待死神降临。
但是,梅亚莉发现了这个女孩子,觉得她还有救。
年轻的魔女就跪在她的身边,想要从死神手里抢下她的稚嫩灵魂。少女撕开女孩的军服,让她露出柔软的腹部与铅弹造成的伤口。
“我手上没有麻药,可能会有点痛,我尽量动作快一些。”梅亚莉在下刀前老实交代。
梅亚莉先是将魔女特供的蒸馏酒撒在伤口与匕首上,酒精的刺激让重伤的女孩子身体忍不住啰嗦起来,然后就这样在战场中央,做起了取弹手术。
梅亚莉的手巧得不像一位贵族大小姐。她出手稳,动作快,下刀准,取出铅弹时造成的新伤口尽可能的小。暹罗也很配合,无论多么疼痛,都坚强的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联军的炮手注意到了这位企图在战场上抢救生命的作死魔女,炮火在梅亚莉身边爆炸,掀起大量土块与火焰,将魔女身上漂亮军服染成了污浊的色彩。
即使如此,梅亚莉的手依然很稳,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魔女姐姐,别救我了,再呆下去,你也会死的。”
火炮越来越凶猛,数十发炮弹密集的落下,想要吞噬这个不自量力的作死之人。
“给我闭嘴!我不允许你放弃希望!”
梅亚莉眼神闪烁着璀璨耀眼的蓝色光芒,“只要我不想死,没人能够杀死我。而你也一定会活下去,继续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爆炸碎裂的土块与弹片,将梅亚莉的军服刮出无数道口子,却奇迹般地没有伤到她一寸娇嫩白皙的肌肤,也没伤到身下受伤的女孩。
取出弹头,用针线缝好伤口,再用白布进行简单的包扎。在炮火覆盖的战场上,以杀人为本职工作的梅亚莉,竟然真的成功救下了一个她的“敌人”。
当伤口包扎好的那一刻,梅亚莉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newpage]
“暹罗,你杀过人么?”
刚刚被梅亚莉救下的少女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要学习一下,下一次攻势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争分夺秒。”
梅亚莉低着脑袋,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用贵族式的语气发出命令:“你也一起来搜索一下战场,找到那些还没有咽气的伤兵。如果她们已经重伤没救了,就帮她们解脱;如果还有抢救的可能,就喊我来处理。”
暹罗的身材本来就因为严重营养不良消瘦异常,刚刚的枪伤更是让她变得憔悴而脆弱。听到要自己杀人,这位牧羊女心脏怦怦乱跳,眼神流露出恐惧的色彩。
但是当梅亚莉目光望向少女的时候,暹罗却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依然坚决的点了点头。
“那么行动起来。”
梅亚莉随手扔下一柄奢华的短剑,剑刃切开污浊的泥土地,插在少女面前的草地上,算是给她提供了临时的处刑器具。
这是一把做工精良的短剑,刀刃锋利异常,反射着金属的寒芒,显然是件价值不菲的武器。镶嵌了宝石的刀柄上刻着飞翔老鹰的菱形徽章纹样,标明曾经是某个大家族的所有物。
如果现场有精通纹章的学者,那么一定会意识到,这把装饰华丽的短剑属于拉格朗日家族族长或者下一任家族继承人专用器物。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种贵族身份地位的象征。
但是梅亚莉没说,没有上过一天学的暹罗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件被年轻魔女随手赠予的礼物,背后的特殊价值与含义,只是觉得贵重异常。
暹罗挣扎的站起身子,走在遍布尸体,又被炮火覆盖了一遍的战场上——救人或者杀人。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容不得两位女子多加思索。
所幸暹罗是一位坚强的女孩子,她第一次帮其他人“解脱”时,少女脸色苍白喉咙发紧,却强忍着剧烈的不适,将短剑捅进了重伤女兵纤细的玉项之中。
因为是初次杀人,暹罗低估了人体坚固的程度,下手的力度不够,只在脖子上留下一道不够深的血痕。草率的处刑不仅没有结束受害者的痛苦,反而让被压在身下的女人剧烈踢蹬双腿,做出毫无意义的垂死挣扎,甚至把脚上的鞋子都弄掉了,露出白嫩的小脚丫子。
所幸暹罗还算机敏,她趴在女兵的身上,左手按住女人拼命挣扎的娇躯,右手再次用力一抹。这一次,年轻牧羊女干得非常漂亮,终于成功夺走了被害者的生命。
“对不起......”
暹罗感受无法抑制的压抑与痛哭,晶莹的液体从暹罗眼睛中滴落,但是她还是倔强的支撑起身子,继续在战场上搜索着什么。
很快,暹罗找到了她的目标。这是一位和她容貌极端相似的少女,简直像是一个模子生产出来的。这是暹罗的双胞胎妹妹暹玛。
“魔女姐姐,求求你行行好,救救她。”
暹罗发出希翼与祈求,梅亚莉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她妹妹的伤口,就只能微微苦笑的摇了摇头。
暹玛的运气比她姐姐差多了,她被刚刚覆盖的炮击弹片命中,腹部炸出了一个惊人的贯穿创口,花花绿绿的肠子撒了一地,没有一丝抢救的可能性。
“抱歉,”梅亚莉话语中蕴含着悲伤、怜悯与愧疚的味道,“我救不了她。”
“我知道了,那么暹玛就交由我来处理。”
暹罗回答果断且决绝,以及出奇的冷静。
暹罗以一种略显豪放的姿态,跨坐在不断痛苦呻吟的妹妹娇躯上,三下两下剥下了暹玛身上大红色军服与纯白色内裤。
“放轻松,我亲爱的妹妹。我们来玩你最喜欢的亲来亲去的游戏。”
暹罗完全不忌惮身旁围观的梅亚莉,将脑袋贴着妹妹稀疏芳草遮掩着的蜜穴,伸出舌头肆意的舔舐。当舌尖触碰到花蕊,强烈的羞耻与兴奋感涌上暹玛心头,甚至盖住了腹部伤口处不断传进大脑中枢的疼痛刺激,幼嫩的阴道几乎立刻湿润到泥泞的程度。
但是暹罗哪能这样满足,她的手指也开始攻伐妹妹小馒头般的胸脯,恶作剧似的拨弄发情凸起的乳头,弄得暹玛双颊嫣红,嘴唇不自觉的发出甜美的浪叫声,被伤痛与色欲交杂冲昏了头脑,只能遵循本能,拼命用双腿夹住姐姐的乳房与胸口,小屁股向后一拱一拱,渴望着更多的快感。
这场面实在太刺激了,站在一旁的梅亚莉也不由得情欲上扬,情不自禁的羞红了脸。
两位外表几乎完全相同的双胞胎姐妹间百合欢爱,有一种禁忌背德的美感。让年轻魔女忍不住开始搓揉自己膨胀的阴蒂自渎,发出一声声陶醉的娇啼伴奏,加入起这场淫靡的交响乐章中。
当然,欢愉之中,梅亚莉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她悄无声息的摸出已经沁润了无数鲜血的军用匕首,想要终结这个女孩的性命,但是被暹罗用眼神阻止。
“让我来。”暹罗声音不大,却让梅亚莉和暹玛都能清晰听见。
于是年轻的魔女点了点头,不再管这边的事儿,将私人空间留给这对双胞胎姐妹,转头去救治下一个可救治的对象——一位个子娇小玲珑、胸脯平坦、名叫蒂亚的青涩女孩。
而暹罗则抓紧时间,爱抚自己妹妹的身体,手指与舌头并用,疯狂绞弄淫液喷涌的小穴,让暹玛沉浸在幸福快乐的海洋,伤口本该无法忍受的疼痛化作了前所未有的快美刺激,一波接着一波,直到绝顶高潮来临。
“姐姐,我变得好奇怪......我好像快要......快要坏掉了。”
暹玛在旖旎色欲气氛中喘息着,似乎回光返照了一小会儿。妹妹挣扎着贴上姐姐的身体,贪婪的吮吸暹罗黑色耻毛包裹的蜜穴。然而,这位身受重伤的少女已经没有太多体力了,她的舌头微弱的力度只能给姐姐带来些许瘙痒,更多则是一脸陶醉的品尝姐姐股间滴落的汁液,像是在享用品尝珍贵的美味佳肴。
趁着这个机会,暹罗握紧了梅亚莉赠予的短剑剑柄,剑尖对准妹妹的小穴,代替了香舌与手指,用力捅了进去。
在最开始的时候,沉浸在酥酥麻麻性欲快感的暹玛只是觉得下体有一种冰冷的爽利感,并没有发现插入其中的有什么不同之处。直到姐姐从阴部开始一路往上推,切开了凸起的阴蒂、柔软的腹部、凹下的肚脐眼,最后沿着双峰间的乳沟将胸膛一分为二,一直切刀锁骨附近,才拔出短剑。
“姐姐,我就要死了么......”
暹罗没有答话,只是在沉默中点了点头,然后将剑刃插进了妹妹的喉咙,从骨头的缝隙处,切开了暹玛的脖子,终结了她的生命。
这样的临终抚慰真的舒服么?暹玛已经无法告诉姐姐了。暹罗只能从妹妹股间溢出大量透明液体推测,至少比一个人孤独死在战场上要好上许多。
“就到这里吧,暹罗,我们要撤退了。”
两次战争中间的空闲时间其实非常短暂,十多公里的战场自然不可能光靠两个女孩进行“清理”。当梅亚莉敏锐感知到,顶着王国密集的炮火河滩上联军再次开始集结后,她制止了暹罗还想继续进行的“临终抚慰”工作。
“暹罗,你和蒂亚别回联军了,回去也只会被督战队枪毙,白白送掉性命。战场西面有个小树林,你们先躲在那里,等到天黑找机会逃到王国境内。”梅亚莉认真交待两位刚刚被她救下性命的敌方女孩,“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埃莉萨和波伦拿那两个虚伪家伙对待普通民众还是不错的,至少比联军治下好多了。”
“等战争结束,如果有机会,我会去找你们的。”
暹罗和蒂亚点了点头,依着梅亚莉规划的路径,向着预定躲藏的小树林子互相搀扶着前进。
梅亚莉现在很开心,当她返回连队的时候,甚至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愉快的小曲。这次阿德莱德额外派过来的“苦差事”,她虽然被迫又杀了好几个人,却也救活了好两个,总算不是一无所获。
但是,她开心仅仅持续了几分钟,当暹罗和蒂亚离开她步枪有效攻击距离后,一位不怀好意,带着黑色骷髅头帽子的骠骑兵女军官,盯上刚刚被救治的两人。
两条腿是不可能在开阔地跑赢四条腿的,更何况两位少女身上还有伤口,她们只能绝望的看着骠骑兵接近。
“混蛋!你们想干什么?!”
梅亚莉的心脏几乎冻结,她赶忙举起手中的步枪,向着奔驰而来的骑兵开火。
然而年轻的魔女到底不是“禁忌魔女”菈妮,祈求在距离超出了步枪有效射程外精确命中高速移动目标,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梅亚莉徒劳了浪费了五六颗子弹,什么也没打着,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骠骑兵举起锋利的马刀。
骑马的靓丽身影飞驰而过,反射着太阳光辉的长刀呼啸,刀刃借着马匹的冲击力,从蒂亚的后背一直切到左肩,划出一道致命的伤口。
殷红的鲜血咕咕地流出来,蒂亚娇小玲珑的身体跌倒在地下,双眼迷茫而空洞的望向天空,成为了一具失去了生命的美丽尸体。
“住手!给我住手!”
梅亚莉胸中的怒火已然在熊熊燃烧,几乎就要从嗓子里喷发而出,愤恨的情绪将她幽蓝色眼睛染上了一缕嗜血的绯红。
本来只是想要戏耍年轻魔女的格丽塔,凭借战场本能感觉到了危险。当梅亚莉再次射出愤怒的枪击,这位骠骑兵军官猛的将身体紧贴在战马背部,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额头,将她骷髅徽章的军帽打落在地上。
“这个王国魔女的能力,有点扎手啊。”格丽塔做出了判断,她飞快地拨转马头,双腿夹紧马腹,向着暹罗举起了马刀。
令格丽塔惊讶的是,这个看似普通的联军“背叛者”,竟然没有狼狈逃窜,反而鼓起了勇气转过身子,双手紧握短剑,直面骑兵的冲击。
“好胆量!”格丽塔赞叹了一声,按照千百次训练那样挥动马刀。
马刀精准砍在暹罗娇嫩的脖子上,像切黄瓜般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将她年轻的首级被斩飞到空中。鲜红的液体从她断项处飙射出来,像雨点一样将格丽塔华丽的骠骑兵军服淋了一层粘稠的血污。
但是,哪怕失去头颅,暹罗手中的短剑依然狠狠的刺入了格丽塔骑乘战马的腹部,寒芒流淌的锋利剑刃让骠骑兵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撕鸣,险些将这位经验丰富的骑手甩落下马。还好格丽塔骑术高超,经验丰富,才勉强安抚住马匹。
直到这时,暹罗那心有不甘的瘦弱身子才发出“扑通”一声响,颓然扑倒在地上,最后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被马刀斩首的漂亮脑袋则飞出好几尺远,才最终掉落到地上,秀发乱糟糟的,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印。
这种任由他人在面前惨遭屠戮的无力感,梅亚莉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她的幸运终究仅仅属于自己,对于其他人,这位年轻的魔女无能为力。
“我以拉格朗日家族的名誉起誓,”梅亚莉双眼通红,发出嘶哑的吼声,“我要杀了你!”
“有趣,想杀我格丽塔的人可太多了,你算老几?”
骠骑兵女军官勒住了马匹,嘲讽似的大声回应,接着驱赶着受伤的坐骑,撤回联军阵列之中。
当梅亚莉回到线列步兵方阵的时候,她低着脑袋,让额前的刘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阿德莱德,我是不是卑劣虚伪得让人恶心?光是今天,我身上就背负了十多条人命,却因为拯救两个人就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
“可是我真的很想救下她们,哪怕只能救下一个也好。”
“挺起胸膛,你做得很好。”阿德莱德这样安慰自己的搭档,“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做了就会有效果回报,而是相信这样做是对的。”
“求求你,把你的肩膀借给我,一会儿就好。”
年轻的魔女将身体倚靠着自己的搭档。从最开始只是单纯的报恩,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知不觉间梅亚莉这只无家可归的野猫,已经被驯化成了乖巧温顺的家猫,彻底把阿德莱德当成亲人看待。
“辛苦了,梅亚莉。”阿德莱德极为温柔的将自己搭档搂进怀中,接着继续唱起了激昂的战歌。
“王国的子民,宽宏的战士,
要懂得怎样去斗争!
宽恕可怜的牺牲品,
让敌人为侵略忏悔。
让敌人为侵略忏悔。
可是嗜血的暴君,
和残暴刽子手爪牙,
这一伙虎豹豺狼恶徒,
竟撕裂了母亲的胸膛!
武装起来,公民们!
决一死战,公民们!
奋起!奋进!
用敌人肮脏的鲜血,
灌溉我们脚下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