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梦双瞳
[chapter:引子]
……
“你相信轮回吗?”
……
“时空穿梭,又真的可行吗?”
……
“回到过去,能否见到自己的前世?见到的话,又会怎么样?”
……
“如果,只是简单的想死在那里呢?”
……
[chapter:今之篇 寻梦]
(一)
(西元2046年,香港某大型医院私人重症监护病房)
“泪姐,我又梦见幼薇 了。”
这是现实里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躺在病床上,脸颊似乎比照片里瘦了些,身上蒙着洁白的被子,乌黑的长发在枕头上披散开,像一挂小小的黑色瀑布。嘴唇苍白,带着虚弱的微笑,眼睛却明亮。
见到我的时候,她并不诧异,仿佛我们前几天刚刚一起喝过咖啡。
想象过很多次和她见面的样子,但没想到第一次会在这里——看到她发来的消息,我锁上实验室的门,第一时间让助理买了最近一班飞去香港的机票——还好,我来的及时,事情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还是一样的梦吗?”我轻轻摸了摸她有些微凉的脸颊——我们是初次见面的老朋友,我喜欢她的诗和文章,当然也知道她的那个梦——在梦里,她是鱼玄机,而且,每次都是在西市就斩的场面。
“也是,也不是。”她说着,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我会意地把耳朵贴近她的唇。
“这次,是我和幼薇姐姐两个一起,或许,我的前世并不是她。”她轻轻地说着,口唇间的气息弄得我有些痒,“但我还是湿了,湿得很厉害。”她把声音压到最低。
“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回不来了?还自得其乐地发你的春梦?”我嗔了一句,却不由自主的把双腿夹紧。
“如果我真的不是她,那也好,至少死后,能有机会和她遇上。“瞳微微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乌黑的小扇子。
“小魔女,你没那么容易死,或者至少,这应该不是你期待的方式。”我微笑,轻轻捏了捏她纤长的手指,“再过三个月,就是你的26岁生日了。”
“泪姐这么说,想来是给瞳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她没睁开眼睛,嘴角却浮起一丝稍显狡猾的微笑。
“如果几年之前之前咱们说的还作数,那天,能不能请你去下我的实验室?”我说着,声音竟然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那一刻,瞳没说话,但是身边的心电监护仪的哔哔声陡然加快。
她睁开眼睛,乌溜溜的眸子里带了一点询问。
我只是朝她笑,轻轻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泪姐,瞳有觉悟了,”瞳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甚至连心率也开始放慢,“这段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我想,这会是个与众不同的生日。”
(二)
(西元2046年,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泪姐,你相信轮回吗?时空穿梭,又真的可行吗?回到过去,能否见到自己的前世?见到的话,又会怎么样?”
这是瞳第一次和我在网上聊起冰恋以外的话题。迎着风,看着手里的闪烁的烟,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和她的那次交谈。
数年之前,我们因为一些共同的小小黑暗幻想在一个海外的论坛结识,她喜欢幻想砍头,而我喜欢幻想自杀。
但一年后,我竟然在我经常混迹的一个专业论坛里发现了一个也叫做Hitomi的ID。好奇之间,我看了她发表的帖子,竟然都是与时空穿梭之类的话题相关。于是我开始和这个Hitomi聊天,发现这两个Hitomi果然是一个人,而她所关注的,也就是她向我提出的那三个问题。
事实上,很多时候,人类的科学进步速度远超想象,随着量子理论研究的进一步深入,现在的我们,其实已经初步掌握了时空穿梭的基本技术,但却依然受限于两个问题,所以始终没有进行人体实验。
其一,时空穿越会不会改变现在的历史。
其二,穿越者如何回来。
我对她说了这两点,这丫头却给我回了一条令我惊叹的话:
“如果只是想回到某个时间点,然后死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想回到西元871年的长安,然后……?”我忽然想起她曾经写过的一首英文诗。
“嗯。不过瞳也知道,不可能的。”
“不一定的,但是,你真的愿意吗?”
“瞳有瞳的执着。我想,那个梦,就是一种暗示。只是,如果我们真的是一个人的两世,又会如何?”
“我始终觉得,宏观维度上也是存在量子态的,只是观察者多,所以坍缩态会更常见,人也是一样。而前生今世,或许是一个量子态的两种不同坍缩形式,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是一种量子纠缠,所以,他们之间可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互动和因果,但起码不会因为相见就相互湮灭。”
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这段话很混乱,但是就是在那个时刻,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所以,我敲下了下面一行字。
“瞳,如果真的可以,你会去吗?这可真的是单程票。”
“我会。”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之后,我们便再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
手指一痛,恍惚间,香烟已经烧到指尖。我一怔,把烟按灭,走进接机大厅的时候,却看见瞳正从大大的玻璃门口走出来——棒球帽,夹克衫,牛仔裤,一个小小的双肩背包,没有别的行李,除了手中提着的一把长刀。
“丫头,你怎么连行李都没带?”我迎上去,张开双臂。
“不需要的,我在上海停留也不会超过10个小时。”她把身体贴在我怀里,“毕竟,姐姐给瞳买的是一张单程车票。”
(三)
(西元2046年,上海某大学高能物理实验室)
“就是这个?”瞳摸着仪器的白色椅背,有些好奇,“这个,真的能送瞳到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应该可以,如果你们之间真的存在这种量子纠缠的话。”我甩甩头发,微笑。
“否则呢?”
“否则你就需要一张回香港的机票。”我耸了耸肩,“那样的话,或许我们会有更多机会见面,你死后,应该也能见到你的幼薇姐姐。”
“无论如何,都是最好的安排。”瞳的表情恬淡,“如果成功了,在那边,瞳的身体会如何?”
“史书上没说鱼玄机有西子捧心的毛病,我想,你未必会这么坏运气。”
“也是呢,说不定瞳还能成为剑仙。”她展颜,眼光扫过旁边的蛋糕与红酒,还有蛋糕上“26”两个数字的蜡烛,“谢谢泪姐的生日礼物。”
“许个愿吧,”我把灯关上,“不要说出来,虽然我猜得到。”
她点头,闭目,白皙的手掌在胸前合十,轻轻念诵,然后吹熄了蜡烛。
“瞳,26岁生日快乐。”
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26岁了,和她那时的年龄,完全一样。
四片嘴唇,带着红酒的芳香,隔着小小的桌子婉转相就,完全顺其自然,仿佛我们不是第一次欢好,而是一对相濡以沫多年的恋人。
她的牛仔裤,我的牛仔裤,她的T恤衫,我的白衬衫……
我们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除彼此的束缚,紧张而凌乱——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任何一点时间都宝贵,浪费不得。
瞳的胸罩是黑色的前开扣,衬着她白得有些透明的皮肤,显得分外诱人。我让她坐在那把白色的椅子形状的仪器上,用手指轻轻一挑,黑色的胸衣随之弹开,一对玉兔活泼地跳出来,不大的乳头可爱地竖起来。
“姐姐……”
我含住她一只乳房的时候,瞳开始含混地呻吟,手指依旧挣扎着去解我衬衫剩余的两个扣子,可能是因为激动,手在颤抖,却怎么也解不开。
我松开口,微微直起身子,双手抓住衬衣的两片衣襟,用力一扯,小珍珠形状的扣子崩飞开,露出里面的月白色抹胸,上面绣着一树红梅,鲜艳如血。
瞳的手隔着抹胸握住我的乳房,我开始毫无顾忌地呻吟——这是我的地盘,装修的时候我特意加了厚厚的隔音棉,毕竟很多时候通宵在这里,总要让自己快慰满足。
高潮的时候,不叫怎么可以?
“瞳,喜欢我的抹胸吗?”我贴着她的耳朵问,然后在她脸上一下下地浅浅啄吻。
“嗯……忽然想到……梦里……似乎也是……”她蹙着眉毛,任我的手探入她的花径,进出之间,带出一阵春水潺潺。
“喜欢的话,送给你。咱们的身材应该差不很多。”解下肚兜的时候,我说着,慢慢仰躺下去,而她也随着我的动作起身。这期间,我的手指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蜜穴,就这样变成了她在上我在下的姿势。
“妹妹……给我……”我开始放肆地呻吟,手指在她光洁的背部皮肤上抓下去,看着她甩了甩头,把盘在头上的长发破开,让那六尺青丝如瀑般倾泄而下。与此同时,两根修长的手指,一下子进入了我的身体。
“瞳……”我长长地嘶叫了一声,眼睛看着她清丽的面庞贴上来。
朱唇盖住了我颤抖的唇,黑发蒙住了我流泪的眼……
(四)
(西元2046年,上海某大学高能物理实验室)
“姐姐醒了?”她回头,给我一个明媚的笑,“刚才很好,谢谢姐姐。瞳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
我从沙发上依稀醒来的时候,看到瞳已经穿上了牛仔裤,上身却赫然穿着我的月白抹胸。头发盘起来,露出那一段修长的后颈。
那一天,我们连着做了三次。她的淫水和我的淫水,打湿了沙发,溅到了墙上,甚至溅到了天花板上。
“嗯。”我没有过多的彷徨——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就让他自然而然的发生。我甚至没有理会自己仍然一身赤裸,就起身,看着穿戴整齐的瞳拿着她那柄长刀,坐到那白色的椅子里面。
“瞳的衣服和刀,能带过去吗?”她任由我把许多线路缠在她的身上——我的乳房轻轻蹭在她的脸颊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舔舔嘴唇。
“不知道。”我说,“不过,如果我计算得没错,一些和纠缠有关的东西,可能会在时空旅行中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最好,”瞳点头,紧紧握了她手中的长刀。
“你需要提前几天到那里?”
“三天,便够了。”她高挺的胸脯有些急促地起伏,看着我离开了她的身边,坐在电脑前面。
“瞳,准备好了,就要出发了哦?”我敲着键盘,朝她笑,“如果发车了,就是单程票。”
“嗯,瞳不会后悔,而且瞳相信会成功。”椅子里面的她,轻轻扭了扭身子,“泪姐,这次,瞳先走了,如果还有来世,瞳希望能和姐姐一起圆梦。”
“那我会很开心的。”我笑着走过来,看着她有些发干的嘴唇,“瞳,旅途愉快。”说着,俯下身,吻上去。
湿润,绵密,舌头缠在一起,似乎分不开。
我感觉到瞳的呼吸,没有犹豫,按下了手里遥控器的按钮。
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
[chapter:古之篇 梦圆]
(一)
(西元871年,长安城外,某客栈)
“丫头,以后照顾好自己。”
这是我醒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句话。
——我是谁?我在哪?
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对了……她!
我费力地抬起眼睛,看着她正系着黑色夜行衣的扣子——还没来及扣上的地方,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还有那月白缎的抹胸,上面绣着寒梅傲雪。
那是我亲手绣了送给她的。
浑身都是酸酸软软的,却有一种异样的舒服在弥漫。我记起昨天晚上她要了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次——双腿之间,还是有点隐隐的疼痛——被她纤长的指破瓜的时候,我还记得我喜极而泣,把自己的长指甲掐进了瞳后背上白皙如玉的肌肤里。
——瞳?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
——瞳是谁?是小姐的名字吗?
我想爬起来,却动弹不得,想张口说话,却吐不出半个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收拾停当,然后坐在铜镜前,把背后那泼墨似的六尺青丝仔细地盘起来。那一段后颈,修长洁白,仿佛书上回鹘人进贡的白天鹅。
“如果此次救她不成,就和她同死。”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黑纱蒙面,只露出一抹洁白的额头,两道秀眉,和那双深邃如水的乌黑眸子,似乎在自言自语,“丫头,你说,如果我和幼薇姐姐同时就斩,枭首示众之时,能否把我们的头发结在一起……”
说话间,她的双眼弯成两个可爱的弧度。我甚至能想象,她精致的脸上此时定然浮起了一抹一丝孩子般的微笑,她的如玉双颊,或许现在也微微有些晕红。
——幼薇?这个让她牵挂心动的女人,是谁?
我恍然想起,莫不是现在身在天牢,三日后将在西市处斩的那个风流女道士?
“我真傻,和你这丫头说这些做什么?我点了你的穴,两个时辰之内,你不能动,不能说,甚至连听也听不到。这几年的剑仙之术,可不是白修的。”她说着,轻轻起身,从刀架上取下那把乌黑的长刃。
“丫头,刚才很好,谢谢你。”她俯下身,掀起蒙面黑纱的下脚,用柔软的嘴唇轻轻碰了碰我的唇,“这一世,就这样罢,喊了你一辈子泪丫头,希望有一世,瞳能喊你一声姐姐。”
言毕,她一纵身,从窗口跃出去,再不会望。
丫头……姐姐……?
我忽然心里好乱,头很疼,禁不住抬手去揉太阳穴。
我竟然可以动了?
——是她学艺不精?还是……
我没再多想,挣扎着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寸缕未着。
跑到铜镜前,看着里面的人影,熟悉却陌生——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八岁出头的小丫头,肩窄如削,双乳如笋,容颜清秀却带几分稚气,顶一头蓬乱的乌云,这便是我吗?
小姐……瞳……
念着她的名字,我开始穿衣梳妆,虽然脑子还是很乱,很多事情搅成一锅浆糊,可是那又怎样?
围了一条艳红如血的抹胸,外面却是一身素服。
我自己都觉得这个打扮很奇怪,但是忽然就是想这样。
——她要去哪?天牢吗?
——去救人?还是授首?
无论是哪一个结局,又怎能没有我呢?
镜子里那个少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二)
(西元871年,长安城,天牢外)
我奔来的时候,只听见一片嘈杂。
刀兵交碰的声音,人的呼喝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循着声音跑过去,看到那高耸的牢门,两个差役一左一右地软倒——一个伤在脖子,一个伤在心窝,均是一刀毙命。
我想也没想,便跑进去。
鼻间的血腥味很浓,一路都是尸体,每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我奔过去,终于看到的那道黑色的身影。
“铿锵!“
长刀斩在牢门的铁索上,火花四迸。
刀收,锁落。然后,却是一霎时莫名的安静,只有囚室里的琴声回荡。
囚室里的女子,一袭白衣,长发披在身后,低眉垂目,抚着身前的那具七弦琴,对于周遭的变故,恍如不觉。斗室之间,淡淡的檀香味道弥漫,竟一时把血腥味掩了下去。
一曲终了,女子抬头,她用一袭白纱遮了半张脸。
我依稀觉得那双眼睛分外熟悉。
“玄机戴罪候斩之身,何劳剑侠驾临,徒增杀戮。”女子垂着目,淡淡道。
“幼薇姐姐,小人误你,你又何苦?”瞳的声音有些焦急,“跟瞳儿走,有我的剑仙之术,这群蝼蚁,拦不住你我。”她说着,长刃挥处,白芒闪出三尺,一道深深的斩痕深深地刻印在周围按刀不前的那群衙役脚下,惊得不少人高叫着后退。
“幼薇……那是从前的名字了,如今,那个干净的幼薇,已经死了。”白衣女子的脸庞依旧平静,看着桌上那炉香堪堪燃尽,便用素手又捻了香,轻轻再点燃,“如今这里,只是那个曾经诗文候教的鱼玄机,那个杀人犯而已。”
她轻笑,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大唐律法,杀了个婢女,判了斩刑,有人说重,玄机却觉得很好。这几年在咸宜观里,才子佳人,该尝的俱都尝了,这身子,这双手,也皆不再干净。况且,风流了着许多年,我也有些倦了。”
“是吗?”瞳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待要再说什么,耳边却传来一声带了三分惊惧的厉喝。
“何方妖女,擅闯天牢,给我拿下!”
“温大人,不必动怒。”鱼玄机的声音平平淡淡的,看着那个官服松垮的男人和他身边大群的校尉和弓箭手,“这是舍妹瞳儿,千里而来,只是想送玄机一程而已。”
“你便是温璋 吗?”一身玄色劲装的瞳傲然直立,把乌黑长刃指向他的鼻子,声音里带了三分傲气,“那只吃不到天鹅肉的癞蛤蟆?”
“弓……弓箭手!”温璋的声音几乎变调。
“瞳儿,”白衣女子仍然端坐,浅笑着看向周遭。弓箭手围拢来,把黑衣女郎团团围住,“你也来看过姐姐了,便回去罢。”
“幼薇姐姐此次却是错了。”瞳看都没看门外那群人,大大方方地转身,将后背朝着弓箭手的箭尖,“瞳此来,是一定要和姐姐一起的。姐姐不和瞳走,瞳便留下来陪着姐姐。”说着,大喇喇地面对着一身白衣的鱼玄机,隔着桌子席地而坐,“姐姐真不走吗?”
“妖女,你当我这里是客栈不……?”一个“成”字还没出口,温璋的官帽已经落地,发髻也披散下来,一霎时脸色煞白。
“癞蛤蟆,休要聒噪。”瞳头也不回,淡淡地道,“幼薇姐姐杀了个婢女都要处斩,我今日杀了你如此多的差人,判个斩刑,也不为过。三日之后,便在西市,将我和姐姐一同斩了便可。这三日,画地为牢,幼薇姐姐不出去,瞳便哪里也不去,好酒好菜且都上来,别扰了我们风流快活就好。”
“是是……”那披头散发的家伙竟然拱手。
——谈笑生死,这是我的瞳吗?
我是她的女人,而值得她如此的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让我看看你们的脸!”我忽然不顾一切的尖叫,所有人都朝我看过来,包括那囚室里对坐的瞳与玄机。
“泪丫头?”这次,轮到瞳诧异,“你还是来了?看来我的点穴法不行呢。”
“小姐,我要陪你到最后。”我冲口说出来这句话,眼泪却已经止不住,“你还有想做的事情,你说过的!”
“哦?”对面的玄机,忽然抬起美眸望向瞳。
那一刹那,瞳分明显出一点点紧张,或者说,是局促。
“姐姐……”她的声音低下去,似乎少见的有些羞涩,“瞳有个心愿……想在斩首之后,与姐姐结发。”她说着,不带玄机说话,自己动手,解下了覆面的黑纱。
——是你!
“是你?”
我在心里这么喊,却听见对面的玄机也喊出了声。
“姐姐……见过瞳?”清丽而熟悉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诧异,眉毛皱起来,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玄机却微笑,挥手熄灭了灯烛。
月光从囚室的窗户照进来,清清冷冷的。照在囚室里面的两人身上。环伺的官兵,如木雕泥塑般呆立,看着鱼玄机起身,走到瞳的身前,把身上的白衣一褪到地。里面,除了月白缎的抹胸,再无一物,而抹胸上,血红的寒梅绽放。
“焚香登玉坛,
端简礼金阙.
明月照幽隙,
清风开短襟。”
她轻轻吟着,抬手,让覆面的白纱滑落。
“是你!”我的声音和瞳的声音一起响起来。
月光下,瞳与玄机四目相对,两张清丽的容颜,虽有不同,但似乎都是在望向镜中的自己。
——特洛伊城外,腹破肠出的亚马逊女战士;
——樱花树下,褪下白无垢,用米纸包裹的肋差刺进小腹的日本公主;
——陨落在角斗场上,对着对手的剑刃挺起胸膛的女战士;
……
那一刻,我看到她们两个前尘后世的影响交叠.
我也看到,两个人的灵台,一下子明澈。
(三)
(西元871年,长安城,天牢内)
我的计划没错。
我考证过一些野史,忘记从哪里听说,似乎鱼玄机就斩时,便穿的是这样款式的抹胸,所以我便仿来做了。
为了这,我特意去苏州学了刺绣,亲手绣上那树梅花,里面染了我的血。
这个丫头,我才舍不得让她自己过来。时空穿越之中,有纠缠的东西,或许会一起带过来。
——那么,我和她,会有纠缠吗?没有的话,会不会被撕裂在时空的乱流里?
这是个有些疯狂的赌局,但我不管。
即便是死,我也要试试。
而我几乎成功了,只是……
“泪丫头,我觉得你好熟悉,是不是在别的轮回里面咱们见过?”黑衣被幼薇剥掉的时候,瞳看向我,那双千载未曾变过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不用管我,这三天,做你想做的就好。”我只是朝她微笑,靠在牢门边,自斟自饮——唐代的酒真好,醇香,没有半分勾兑的味道,“瞳,或者,我的小姐。”
或许,就像我对瞳的解释,前世今生,或许只是一个量子态对于不同观察者的不同坍缩形式,而当它们相遇的时刻,所有的坍缩形式就开始共振。
所以,瞳还是瞳,幼薇还是幼薇,而与此同时,瞳也是幼薇,而幼薇也是瞳。
瞳和幼薇,或者说是两个瞳,就在这月光下开始做爱,彼此拥抱,亲吻,抚慰,探寻,对方的身体,抑或是自己的身体。
“泪丫头,你也来……”瞳被幼薇压在身下,呻吟着向我张开手。
我坐在一旁,看着幼薇捧起自己的乳,在瞳的嫩乳上摩擦,彼此的乳头都直立起来,瞳的是粉色,幼薇的颜色显得略深。幼薇的膝头,分开瞳的两条长腿,用膝头顶住瞳的密处用力摩擦。
“丫头……快来……”她再次向我呻吟,而她身上的幼薇,也用那双一模一样的眸子看着我。
我却笑着摇头,喝干了壶中的酒,然后把身上的素服解开,露出里面血红的抹胸——瞳,这是你和你穿越时空的性爱,所以这次我是旁观者,或者说是观察者。我何尝不想再一次拥有你的肉体,但我不敢想象,当我在你身上和你一起高潮的时候会不会引起时空的紊乱,会不会破坏你的计划。
做个旁观者,也不错。
当然,我也有自己的乐趣。
虽然是抚慰自己的身体,但却是新鲜的,不一样的——这个泪丫头的身体,比我自己的躯体年轻得多,也鲜嫩得多,初经人事,仿佛是一朵刚刚绽开的花。
而作为这花的灵魂的我,却是个阅人无数的女人,所以,我几乎知道一切能够带给自己,或者是带给“她”快感的手法,手指的每次碰触,这具身体都出奇地敏感。
如蛇般交缠在一起在做爱的瞳和幼薇,实际上是自己在和自己缠绵,而边看着她们边自渎的我,却是在挑弄一具崭新的肉体。
还有比这更奇妙的事情吗?
瞳和幼薇坐起来,开始忘情地亲吻,同时把四条长腿相互交叉,让她们的蜜壶壶口相抵,两对乳房紧紧相贴,手臂的力量似乎要把对方箍进身体里去。
我则用背紧紧地靠着牢房的铁栏,分开两条腿——稍稍拢起的耻丘上,有稀疏的浅浅毛发,这让我想起有一次在越南旅行时偶然邂逅的一个西贡女孩——我把中指和无名指探进去,留了食指在阴蒂上摩擦,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交欢中的瞳和幼薇。
瞳平躺在地上,身下是幼薇褪下的雪白袍服,六尺青丝扑散在上面,让我想起她躺在急救病房里的样子。
幼薇跨坐在她身上,用双手分开她的长腿,埋首下去。我能听见她们彼此吮吸玉门的声音。
——你现在……很舒服吧?我也是呢……
我的手指在身体里微微弯曲,一点点地寻找,触碰,终于在碰到某个点,身体狠狠地一跳。
——是这里!她的敏感点。
——或者,是我的?
——管他呢。
我不管那么多了,只是开始放肆地刺激。身体随着手指开始不自主地颤抖,浓稠的花蜜流出来,弄得大腿内侧黏黏的。
“嗯……真好……瞳……幼薇……”像她们一样,我没有控制自己的呻吟,让我的声音和她们的声音一起,在牢房里回荡。
死牢里的犯人们开始看过来,他们开始打口哨,有人开始向着我们的方向露出他们的阳具,放肆地用手套动。
“鱼玄机真的是绝世淫女!”
“那两个贱人也是!”
“要是能上她们一次,即便明天便杀头,也快活得很。”
“姐姐……瞳……本性……当真……很淫贱呢……三日之后……瞳要和姐姐一起……被杀头了……瞳的头……会和姐姐的头……挂在一起……”
瞳一边在幼薇的股间舔吻,一边含糊地说着,然后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而她身上的鱼玄机,也在这一刹那浑身战栗,把玉门紧紧贴在瞳的面庞上。
“瞳……”我把屁股抬起来,放任那一股热流如喷泉般飞溅出来,而四肢百骸,连同我的头脑,也在这一刻被欲火一下焚化。
我莫名其妙地知道,瞳与幼薇,也是在那一刻,攀上了至福的顶峰。因为,那一刻,我仿佛看见了我和瞳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但是,一闪即逝,再无踪影。
(四)
(西元871年,长安城,天牢内)
“丫头,天光再亮的时候,我们便要处斩了。”
这是幼薇的声音,此刻的她,倦倦地倚在瞳的怀里。玲珑曲线被那月白色的肚兜包裹出一道美丽的曲线。
三日里,瞳与幼薇便这样纵情欢乐,饮酒,谈诗,说她们的生生世世,说起每一世的香消玉殒,情到浓时,便肆意地欢好,倦了便相拥而眠。而我便在旁边,听她们说,看她们做。
玄机也开始叫我丫头,这不奇怪,因为她们本是一体。
而我,始终好奇着我第一次高潮的时候所看到的那些,这让我相信,我和瞳之间,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因果,所以我尝试着一次次触碰去自己的快感顶峰,甚至求看守的狱卒来奸我,只是希望在那个灵肉巅峰的时候再次看到那一点灵光。
可是,我却再没有过那种感觉。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可是……
“丫头,很奇怪,我始终想不起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瞳望着我,清丽的面庞上满是红晕,几缕随发粘在脸庞上,显得分外妩媚,“你一定不普通,但我总是想不起来,不过,你该走了。”
“不。”我摇头,“我说过我要看你到最后。”
“我死了,就没人能护你,温璋他们一定不会放了你,恐怕到时你想死掉都难。”瞳苦笑,手却摸到了身边的长刃,”所以,趁着我还在,能走多远走多远。”
“不。”我还是摇头,“我说过我要看你到最后。”
“傻丫头。”她苦笑,看看怀里的幼薇,似乎争得了她的什么同意,便刷地抽刀,指向我的颈,苦笑,“那我就只能送你先走了……虽然我很希望有人能帮我们结发。”
“我能做到,在你们枭首三日之后。”我微笑,语气却坚决,“虽然我知道那癞蛤蟆要用你们的尸身喂野狗。”
看着瞳和幼薇的眼神,我微笑——如果能和她同死,或许我能再次感觉到什么。
还有,我知道她会被我的话打动的。
——这是我给她的生日礼物一部分,要送,便送得彻底。
毕竟,这是瞳的梦。而看她圆梦,则是我的梦。
这番话后,我们都没有再贪欢好,我只是服侍着她们两个仔仔细细地梳妆。
一模一样的月白缎抹胸,一样高高盘起露出脖颈的头发。
我似乎能看到她,或者是她们眼中的一丝感激。
——瞳,知道吗,在将近一千三百年之后,你真的像你说的,叫了我一声泪姐。
——这或许是因果,或许不是,管它呢?
——去他妈的量子物理吧,安心地再品一壶酒,看着对自己很重要的两个,或者一个人。看着她们,自己和自己,说着悄悄话,很好。
她们在讨论什么?
大概是一会儿温璋会先斩谁吧。
(五)
(西元871年,长安城,城西)
四月的长安城,柳絮飞扬,空气果然比现在好很多。
哦不,是比未来。
幼薇和瞳都坐在囚车里,我却抱了瞳的长刃,混在人群里。
温璋在派人盯着我,我知道。
今日的长安城,万人空巷。鱼玄机的才名和艳名,远播八水长安。听着人们的议论,我才知道,七日之前,长安城的所有大小驿站,便皆客满,所为无他,皆是为了来看这个奇女子人头落地。
喜欢看砍头的情结,看来自古就有,何况这次斩的不是阿Q 和夏瑜 ,而是鱼玄机……
当然,还有我的瞳。
没有大红的罪衣罪裙——幼薇仍是一袭白袍,而瞳则还是一身黑衣,俱是赤脚。双手反剪,高挺的酥胸在两条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月白缎抹胸映衬之下微微起伏。
“这便是长安的样子吗?”我听见瞳轻轻地对幼薇说,“瞳来这里三天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安城的太阳呢。”
“二十六年了,长安城的太阳,都没有今天好。”幼薇轻笑,“倒是个适合断头的好日子。”
“一会,会是咱们想的那样吗?”
“不试试又怎知道,几千年的轮回,怕也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温璋怕我的剑术,所以应该会先斩我。”
“嗯,其实先斩谁都是一样的。瞳,来找幼薇,你后悔吗?”
“怎么会,这是瞳的夙愿……你又叫自己幼薇了,真好。”
没再多言,很短的一段路,片刻,已经走进法场中央。法场不大,地面上铺着灿灿的黄沙,不远处,两根竹竿高高挑起来。温璋似乎忌惮得很,只是远远地躲在监斩的高台之上。
我挤到最前面,怀里抱着瞳的长刃。看着刽子手把她们黑白两色的衣衫被粗暴地扯开,露出那两条月白色的抹胸。
“鱼玄机,如此荡妇,竟然还用月白颜色的抹胸!还当自己是处子不成?”那身着红衣的粗大汉子骂了一句,长毛大手却隔着亵衣,在幼薇丰满如玉的胸前狠狠捏了一把。
“嗯……”幼薇没有躲闪,甚至往前挺了挺胸,更是近乎挑逗地呻吟了一声,眼睛却望向身边的瞳,“妹妹,你可知,我肚兜上的梅花,可是我自己的处子之血染的呢。”
“瞳的抹胸也是……”瞳说了一句,忽然怔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张大眼睛望向人群中的我。
我没说话,只是咬着唇,笑着朝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瞳,按你想的,往前走,就好,不用管我。
“玄机的乳可好?既想摸,为何还要隔着一层?”看着刽子手,幼薇的脸上微笑绽开,眼睛里闪过一丝诱惑。
月白色的抹胸,随之扯落在地。
瞳亦没再看我,只是由着刽子手上前,把自己胸前的抹胸扯落,和幼薇的丢在一处。
那两对乳房曝露在长安城的春风里,柔软而娇嫩。无论是那对粉红的乳头,还是那对浅棕色的乳头,都开始硬硬地竖起来。
地上,两条抹胸上艳红的梅花刺绣粘了尘土,盖住了她的血,也盖住了我的血。
“都说鱼玄机是荡妇也是才女,临刑了,就没有绝命诗吗?”刽子手又开始把玩瞳的胸,瞳亦没躲,只是望着幼薇微笑,脸上泛起一丝潮红,“这个问题,瞳也想听姐姐的答案。”
“再赴巫山登绝顶, 淫声且代往生诗。”
幼薇展颜,手不只何时松脱了绑绳,自顾自地跪坐下去,分开自己的双腿,把手探到自己的胯下。
“再赴巫山登绝顶, 淫声且代往生诗。”瞳重复了一句,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瞳似乎没在诗集中读过这句,不过,却好熟悉……” 她说着,把身子跪伏下去,雪白的翘臀高高的翘起来,手从身下探过去,开始肆意地在两瓣如花般的肉唇间进出。
“瞳,你们是在做一个我不知道的游戏吗?”我在心里对她说,感觉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管不了那许多,我只顾把长刃抱紧,让刀柄顶住我的左乳,而刀身则夹在了双腿之间——上面,似乎还有瞳的体温和香味。
刽子手看到挣脱束缚的两人,在这肆意的娇喘声中,茫然抬头,看向远处的监斩台。
温璋似乎喝了一声,然后扬手抛下一支令符。
瞳把脸贴在地上,眼睛望着自渎的幼薇,感觉刽子手破开了她的发,把她的长可及腰的长发揪在手里。
她的手,在她胯下飞舞。身体开始颤抖,一点点的淫水泄出来。
她随着他的牵引,尽力把脖子伸长,目不转睛地朝幼薇看,看着幼薇的手碰起自己娇嫩的乳房,看着幼薇的手指陷入深深的溪谷。
她的手也在里面,那里面,有一眼泉,随着她的手指不断的探寻,水位一点点地上涨,马上就要……
“斩了我!斩了我!”瞳忽然开始悲叫。
颈间一凉,瞳眼前的幼薇忽然变换成一个奇怪的角度。
刀落,头飞,泉迸。
幼薇和我,不约而同地长声呻吟。
那是她的泉,还有她的泉。
瞳的身躯一下子直起来,一只手捧胸,一只手探在胯下,泉水溅出来,淋到对面的幼薇脸上胸上,而幼薇的泉水也是一样。
两具赤裸如玉的身体,就这样面对面地自渎,面对面地抽搐。
那一刻,仿佛镜像。
只是一个在呻吟,另一个却沉默。
只是一个有头,另一个却没有。
瞳的脖子依然修长如天鹅,颈间的横断面,收缩了一下,陡然张开,一股血箭高高冲起,须臾便化成漫天花雨。
染红了空中的柳絮,染红了地上的黄沙,染红了月白缎的抹胸,溅在幼薇晕红的双颊上,也溅在瞳那如玉的面庞上。
瞳的血溅到我脸上的时候,我再忍受不住,跪下去,扯开了素服,露出里面鲜红的抹胸,便在瞳的尸体前,一下子迸发。
依稀,隔着眼前的血,我看到瞳的长发被刀斧手挽在手里,头颅垂下来,眉眼鲜活,带着孩子般的笑。
“泪姐,我都知道了。”似乎是瞳的声音,开口的确是幼薇,“还有,第一次能活着体验被杀头的感觉,谢谢你。”
“知道什么了?你是瞳?还是幼薇?”我惊诧,看着一身赤裸的幼薇跪好,破开长发,交到刽子手手里。
“瞳是幼薇,幼薇也是瞳,这一世,依然拜托了。”幼薇伏下身,却抬头看着我,眉眼同样鲜活,同样带着带着孩子般的笑。
“姐姐似乎还没想起来,不过我想终究会的……斩吧。”
“幼薇!等等!瞳……”
我想扑上去,却被兵士死死按住,眼睁睁看着沾了瞳的血的刀挥起来,在阳光下晃出一片耀目的银光。
“咔嚓!”
(六)
(西元871年,长安城,城西,法场)
两根长竿之上,幼薇和瞳的两颗头颅静静相对悬挂。黄沙之上,片片都是灿然的鲜血,艳红得有些残忍。
她们的无头尸身,依旧维持了受斩时的原状,赤裸横陈。
而我,亦跪伏在她们身边,痴痴地看。
——好像一场梦,不是吗?瞳,你最后知道了什么?留这么个悬念给我,你却走了,你他妈的,真是个小魔女,坏透了。
“什么才女,什么剑侠,还不是一样餐刀弃市,枭首高竿?”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是温璋。
那一刻,我想像瞳一样出手,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半分力气——瞳的所谓剑仙之术,或许是由于她的特殊身份,可以让她的身体产生的可控的量子化过程,简单说,一种特异功能。再被因果律修正,在她和这个世界所有人头脑里形成的解释。我以为我也会有,但是实际却不是。
可是,我答应过她,要帮她们结发。
“温大人,阿泪求你,放过我家小姐和幼薇小姐的尸身。小姐夙愿,死后要和幼薇小姐结发。”
“哦?”温璋的嘴角上扬,“看不出你还是个忠义之人。”他捋了捋胡须,看着我因为自渎而凌乱的衣衫,轻轻吞了口口水。
“只要大人开恩,叫阿泪做什么都可以!”我说着,尽力向前挺了挺胸——这些男人到哪里都一样,一千多年,并没有什么变化——方才的激烈自渎,让我的乳头挺起来,隔着抹胸,依然能看到两个小小的凸起。
“你叫阿泪是吗?”温璋一脸轻蔑,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生得倒是满俊俏的。”他手一挥,四周的军士把我和他,还有瞳和幼薇的躯体,围起来。
“这丫头是那妖女的仆从,阴气太重,本官今日就为民除害。”他说着,把官府松开,褪去中衣,露出那根早已火热的东西。不小,但肮脏,上面有团团的白垢。他低着眼睛扫视我,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我没说话,双膝跪爬了两步,捧起他的男根,打开包皮,开始用心地舔,用舌尖把那些污垢卷下来,然后望着他,一点点地吞咽下去,直到整条长枪通红透亮。
“贱人,主子骚,奴婢也一样骚!”他大笑,扯下我的抹胸,开始重重地捏我的奶子,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幼薇赤裸的无头躯体。
“阿泪是贱人……阿泪在牢里陪着小姐的时候,小姐和幼薇小姐欢好,阿泪就在一旁侍奉着,看得难受,就求……牢头哥哥们……奸阿泪……”我开始在温璋地魔爪下呻吟,开始仅仅是为了挑逗,但是,一股火却渐渐从我心头烧起来。
——病床上的瞳,飞机场里的瞳,实验室里的瞳,客栈里的瞳,还有牢房里的瞳,她的长发,她的娇躯,她的呻吟,还有她千载不变的深邃眸子。
我看向法场边瞳的躯体——赤裸,苍白,乳头却依然是粉红色,只是比活着的时候略略缩小了些许。
——我在看着你,你也在看着我吗?
他开始压在我身上,我把两条腿翘起来——迎合一些我不是很感冒的男人的时候,我喜欢用这个姿势——我任他用双手握住我的脚踝,把整个的体重压在我身上。他的肚皮一下下撞击着我的小腹。
虽然这个年代没有啤酒,可是他一样有啤酒肚。
我用手指捻动他胸前那两颗小小的豆子。他似乎没受过这种刺激,开始粗重地呼吸,然后便加大了在我体内抽插的力度。
他舔我的脸,吸我的唇,咬我的乳头,把口水粘在我的身上和脸上,只是时不时地,转头去看法场上的幼薇。
“温大人……你想这样……干幼薇姐姐……可她让很多人干,就是……不让你干……是吗?”我加大的手上挑逗的力度,呻吟之间的话语却刻薄。
“啪!”一记耳光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但我却感觉很刺激,无论是他在我体内的动作还是他羞愤的眼神。
“小贱人!”他骂着,却忽然止不住地喷射。
“瞳……”随着他在我体内的喷涌,我止不住地高潮,一只手死死抓挠着地上的黄沙,直到他离开我的身体,我还意犹未尽。
“你们给我干死她,一边干,一边让她看着野狗啃了她那两个骚货主人的尸身!”温璋的声音不高,但在我耳中却宛如轰鸣。
“温璋,你混蛋!”我开始挣扎,却没有半点作用,三五个兵士狞笑着围拢上来,把我的身体箍住,毫不留情地开始奸淫。
我开始痛哭,看着那一群伸着舌头的野狗渐渐围拢,最前面的一条身形不大的黄狗,竟然扑过去开始舔幼薇那依然湿淋淋的阴户。
——瞳,我可能完不成你的嘱托了……
我想着,绝望地闭上眼睛。
一阵剧痛,似乎有人插进了我的肛门,可我不想管了。
然后,是一声咒骂和一声悲哀的犬吠。
……
(七)
(西元871年,长安城,城西,法场)
“大胆!”斥骂的声音颤抖但中气不足。
我感觉那些人从我身上一个个滚下来,体似筛糠的跪下。旁边跪着的,还有温璋。
“温璋,你可知罪?”说话之人一身便装,看年纪之上有五十开外,须发花白,眼睛浑浊。
“万岁!”温璋的胯下一片湿淋淋的——原来这便是李漼,可是我记得两年后他死的时候也只有不到40岁,看来这个唐懿宗这个荒淫皇帝不是白叫的 ——鱼玄机果然是艳名远播,当街受斩,竟然连这昏君也微服来看……或者,他批准她的斩刑,就是为了这一刻?
只是现在,他居然会为了我这样一个普通民女伸张正义?这还是他吗?
“你居然……踢了朕的小八?”
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话语却荒唐。
——小八是谁 ?
我抬眼,却看到了李漼怀里那只挣扎的黄狗——狗的右后臀上,隐隐有个“八”字的胎记。
“罪臣万死!罪臣按律,斩了鱼玄机,人头枭首,野狗噬尸。可没想到这畜……此犬竟然在那贱人尸身边哀鸣不去,罪臣一时愤恨,这才……”温璋的话说不下去,看着对面人眼中的冷厉。
“你自己都说万死,那就去死好了。” 李漼说着,放开了手中的黄犬小八。小八奔过去,朝着高竿上幼薇的头颅摇了摇尾巴,然后便又去舔弄幼薇的尸身,不时仰天哀嚎。
“倒有趣……”李漼眼里似乎有了些光彩,然后他转头,终于看见了我,“你这女子,又是何人?”
“民女小泪,高竿上的人头,有一颗是我主人的。”我垂首,并没有急着整理衣服,反而任其敞开,露出凌乱的“主人仰慕幼薇小姐芳名,千里赶来,只求与幼薇小姐同死,只是……”
“只是什么?”
“主人有一遗愿,想在枭首三日之后,与幼薇小姐结发同葬。”
“那你呢?“
“小泪为主人婢女,无论如何,也要完成主人遗愿,之后,便相从主人于地下。”
“你真的做得到,哪怕是如方才那样?”
“小泪愿意。”
“倒是一出好戏。”
“谢万岁!三日内,小泪便在这里,不饮不食,任人玩弄。只求陛下能赐我五尺红绳,一盆清水,还有一柄短刀。”
“要来做什么?”
“清水给主人和幼薇小姐洗面,红绳帮她们结发,短刀用来送自己上路。”
“小八若不离开,你要记得喂他,他只吃最新鲜的肉。”年轻的老皇帝撇下这一句,便转头,边走边笑,“有趣,真的有趣。”
“喏。”我装模做样地朝他的背影拜了拜。
(八)
(西元871年,长安城,城西,法场)
整整三日。
躺在黄沙上。
不眠不休。
吃的喝的,只有精液,各种味道的精液。
说不上欢好,只是交合。长安城的人,精力真是旺盛。
数不清有过多少个,我的水已干涸,流出来的或许是血,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每次到顶点的时候,我都会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角斗场。
樱花树。
特洛伊。
还有什么……记不清了。
我应该快死了,但是,我觉得我和真相越来越近。
刀在手里,御赐之物,所以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除了我自己。
小八始终在幼薇身边徘徊,舔弄哀嚎,却不走。我觉得这狗有些奇怪,也有些可怜,于是,每当觉得自己要昏死的时候,便从腿上割一小块肉丢给它。
太阳第三次升起来的时候,我的身上,是个黑脸的壮汉,手上有血腥气,似乎是个屠夫。
“三日……到了吗?”
我呻吟,声音嘶哑,腿依然保持着分开的姿势,似乎已经合不上。
大腿上,血肉淋漓。
“不知道,不过天已经亮了。”他说着,手按住我的奶子,更加卖力地抽动,“真好,比俺家婆娘好多了。”
“是吗?”我苦笑,“那,一会儿,干完我,帮我个忙吧。”
他没说话,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只是奋力地抽插。我忽然用尽力气把身体微微抬起,勾住他的脖子,去舔他的嘴唇,然后吻上去。
他显然没想到,抽插开始加快,而我也在那一霎那忽然兴奋,神智一下子有些迷糊
——还是那些场景,可是,我……我在里面??
我还想看,但他的阳具已经开始颤抖
“别射啊,我还要,别射……“我嘶叫,希望抓住那最后的机会,再看清一点点。
可是,他已经一下子在我身体里一泄如注。而所有的一切幻像,也在那一刹那湮灭。
好想睡……不行!
我想着,想从腿上再割肉,却摸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索性揪起自己的右乳乳头,用刀刃横着切下去。
疼痛之间,我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看到那张诧异的黑脸。
“娘的,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这么好的身子,都割成案板上的肉了。”他摇头叹息。
“那就,帮我个忙吧,我的最后一个男人。”我向他笑,没有把乳头丢给小八,反而放到自己嘴里咀嚼,似乎这样,可以恢复一点点精力。
“俺知道,你要她俩的头。”他点头,收拾一下衣服,用自己随身的长竿,把瞳和幼薇的人头挑下来——可能是真的到了时辰,旁边竟然无人阻止。
“扶我……坐起来……”我挣扎着,双腿已经无法合拢,阴道和肛门只剩下疼痛。
果真是个有力气的男人。他抱着我到墙边,让我靠着墙坐下,然后是水盆,红绳,匕首,还有头颅,一件件的摆在我面前。
“谢了……你不走吗?”我苦笑着问他,也开始仔细地清洗幼薇的脸庞,洗掉上面的每一点血污。
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长长的睫毛像乌黑的羽扇。
然后,是瞳的。
“一会,俺把你们一起埋了吧。”他搔了搔头,“对了,那只狗似乎死了,也要一起埋了吗?”
“不要了,或者,在旁边吧。”我开始梳瞳的头发,仔仔细细地把它们束成一束。
六尺青丝,乌黑,柔长,仿佛瀑布。
然后,是幼薇的。
五尺红绳,把两束长发结在一起。
——跨越千年的结发之情,自己和自己。
“下不去手的话,俺来吧。”看着我把两颗头颅放在身前,然后把刀尖抵在颈上,他忽然说,“俺杀猪很好的,会很快,一下就过去了。”
“谢了,不过不用。”我朝他虚弱地笑了下,手上便用力。
耳边,依稀能听见刀锋割开脖子上的皮肤,切开血管的声音,却没有那么疼。至少,比割掉身上的肉来得舒服,只是很凉。
血开始喷出来,比想象得远,溅到了幼薇和瞳的脸上。
——刚刚洗干净的,对不起……
乳头好涨,我把一只手放到右乳上,才发现乳头已经不在,于是,用力把手指向伤口里插去。
更多的血流出来,我似乎看见了特洛伊城。血与火与黄沙,倒在地上的亚马逊女战士,一柄长矛似乎刺破了她的脾脏,睁着蓝色的眼睛看着我,祈求里带了一点期待。
那双眼睛,我认识。
“帮帮我……”
她呻吟,我没有犹豫,举起手里的战刀,对着她的咽喉。
血把我身下的素衣湿透了,终于,是红色的衣服配了红色的抹胸。
——原来,我早就想到会这么搭了。
我的手摸过耻丘,阴毛早已被血粘成一片。按在阴蒂上的时候,我开始放肆地呻吟。
我似乎来到了喧闹的角斗场,那个不败的女战士,今天竟然倒在我的脚下。
观众们把大拇指指向地面,女战士坦然解开了胸衣,把高挺的乳房送上来。她用褐色的眼睛望着我,坚定里带了一点向往。
那双眼睛,我认识。
刀尖明晃晃的,指向她的心房。
刺。
——血快要流干了吗?这就是我的结束吗?我开始颤抖,眼前的两颗头颅开始模糊。
——不行,还要……
手离开了阴蒂,一下子插进去。阴道里黏乎乎的,满是混了血的精液。这个女孩子的身体,我已经熟悉,所以直接得近乎粗暴地按上了G点。
这次我看见了那棵樱花树。白无垢下的身体,瘦弱,却充满活力。那黑色的眼瞳,平静之中带了一点点的疯狂。
那双眼睛,我认识。
十文字腹,完成得干脆漂亮。血染红了下半身,肠脏从十字形的伤口涌出来,堆在身前,轻轻蠕动。一阵风吹过,樱花弥散。
“拜托了。”她对我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失仪态。修长的脖子如同天鹅。
“御免。”
我抽刀,说好了,不留气皮。
……
我似乎感觉自己飘了起来,而那一霎那,似乎我正横刀立马,而对面的女武将……那双眼睛,我认识。
“无论谁斩了谁,都好,不是吗?”
“嗯,反正我们说好了会在一起。”
“好,放马!”
……
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chapter:后记]
(西元 2371年,西安郊外,唐长安城遗址)
“老师,这里的量子震荡水平似乎很高,和之前在上海,京都等几个地方测试的一样”
“据说这里一直也有闹鬼的传说,不过不是两个女人,而是三个女人。”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应该就在这里。”
“‘三女墓’?”
……
[newpage]
玄机,咸通中西京咸宜观女道士也,字幼微。善属文,其诗有“绮陌春望远,瑶徽春兴多”,又“殷勤不得语,红泪一双流”,又“焚香登玉坛,端简礼金阙”,又“云情自郁争同梦,仙貌长芳又胜花”。后以笞杀女童绿翘事下狱,狱中有诗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又云:“明月照幽隙,清风开短襟。”
——宋·计有功 《唐诗纪事·卷七十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