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去……哪里……也不去……嗯……爹爹……只要爹爹……”她娇滴滴地呻吟呢喃。
颜凝在床榻之上一向柔顺,但今天又有一种不同的殷切,抛却了以往的羞涩,赤裸裸地表露出对谢景修的渴求,眼神之中尽是把自己身心全部交付给他的信任。
“阿撵……”
谢景修看着儿媳妍艳的小脸,眼神迷蒙眉尖紧蹙,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被自己贯穿时的表情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樱红的娇唇里飘出的每一句每一声都是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媚吟。
他俯身亲吻她的粉腮,吮咬她的脖颈,想把她整个都吃进肚子里,彻彻底底变成自己的,永远住在自己身体里。
可是又怕她疼,怕她哭,怕她不高兴,只好用身体压着她的双乳摩擦,用乳头把她的磨硬,让彼此都沉沦于狎昵的快感之中。
颜凝被插得舒爽,双手胡乱抚摸公爹的后背,太光滑,没处抓,却听到他轻笑一声,抬起身体把她的一只小手放到她的肉蒂上,另一只放到一边酥乳上。
她一时紧张,骤然收紧下阴,夹住了他正在出入的肉茎。
“阿撵自己摸摸,爹爹喜欢看,喜欢看你舒服的样子。”
“嗯。”
小颜凝这一次毫不抗拒,张着腿,阴内含着公爹灼热的肉棒,对他揉弄起自己的阴蒂,捻转胸前的乳头,放松穴口,把自己的所有都袒露给他。
谢景修感觉穴肉松开,自己的阳具又可以自由活动了,没有急着缩回去。
反而激流勇进,重重往里猛地一顶,直接把整根肉棒尽根没入阴穴内。
娇软的穴肉被这根粗糙的东西快速扫过,表面被摩擦得一阵颤栗,立刻加快了蠕动的速度,分泌出的爱液也越来越多,和肉茎前端吐出的精水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地沿着穴肉和阳茎流出洞外。
粗壮的棍子在阴道里随意搅动,磨出咕啾啾啾的水声。
而颜凝的手指则按在自己的肉蒂上,把娇弱敏感的肉珠揉得胀红,在公爹眼皮底下一抖一抖的,不受控制的战栗着。
很快她就感觉性器泛酸,酥麻的快感沿着经脉爬满全身,穴内媚肉挤挤攘攘地吐出越来越多的爱液。
“唔……嗯……爹爹……嗯……嗯……我不行……不行了……”
颜凝在强势的快感侵袭下,一边大声呻吟着,一边粗糙地揉捏自己的乳房。
谢景修见她高潮将近,立刻加快了性器在阴道里抽插的速度,放开手脚肆意奸淫着儿媳的下阴,欺侮她穴内花芯。
快意层层叠叠,接踵而至,像碧海翻波,一浪接着一浪,当头拍打在颜凝的身上。
她爽的两条腿颤抖起来,扭动着雪臀迎上公爹的撞击,手里变本加厉地摩擦肉蒂,令人心悸的快感瞬间滑过她的大脑。
“啊嗯……爹爹……爹爹……啊哈……要去了……”
看到宝贝儿媳这么亢奋,谢景修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像无情的打桩机那样狠插猛送,把她柔嫩的肉瓣拍得充血红肿,屡次压到她玩弄自己下阴的手上,连着下面膨硬的阴核一起撞击。
这样霸道又狂躁的肏弄,让原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性器雪上加霜,被灼热粗硬的肉茎不断蹂躏的媚肉,和颜凝自己磨得颤栗的小肉珠一起爆发出灭顶的快感,让她觉得自己脑仁都要炸裂了。
小颜凝双腿骤然绷紧,弓起脚背,蜷曲着脚趾,放开乳房紧紧的抓住身下的床单,指关节扣得惨白,媚穴失控地绞紧里面的肉茎剧烈痉挛起来。
随后喷出一大股淫水,浇了谢景修的阳具一头一身。
“啊……”
她仰起脖子,发出高亢而娇媚的尖叫声迎来了高潮,双目圆睁,失神到呆滞。
谢景修生怕她和上次一样晕厥,立刻放缓速度,费尽力气控制住自己,只在蜜穴内小幅度地抽动。
正在高潮中的媚肉被这样刺激,就好像正夹着一条扭动的蛇,快感成倍叠加,让颜凝爽得几乎瞳孔收缩,阴部疯狂抽搐,淫水乱喷,肉瓣也颤动着拍打在公爹的下阴。
她保持着这个恍惚的高潮状态,足足一两分钟之后才慢慢回过神来。
谢景修已经抽出阳根,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背心,轻啄脸颊等她恢复清醒。
“爹爹……”
颜凝面上泛出异常的酡红,刚才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对着公爹自渎的勇气,随着高潮结束一下子被抽空,羞得无地自容。
“没事,爹爹喜欢看阿撵,也喜欢让你舒服,只给我一个人看,不用害羞的。”
只需颜凝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谢景修就能感知她在想什么,就能说出最温柔最精准的安抚,就好像此刻,听到了他的安慰,她又立刻生出了爱潮,眼中再次点燃欲火。
“爹爹,我已经没事了。爹爹想要什么,我都愿意。”
颜凝如是说。
谢景修听得心里发酸,小阿撵总是这样,对自己的爱意毫不遮掩,赤诚坦然,对爱人敞开心扉,予取予求,对两人间的关系勇往直前,从不退缩。
他轻抚她的面颊沉声说:“我想要你,想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们是翁媳,此生要缔结姻缘自然困难重重,不过我不怕,好歹我也是堂堂内阁次辅,除了皇上没人能拦我。
阿撵,你也不要怕,万事有我,谢府的人,外面的人,全天下的人,都不要怕,跟在我身后就行。”
颜凝嫣然一笑:“我才不怕呢,要怕我还能三番两次勾引爹爹嘛。我什么都不在乎,最怕的就是爹爹凶我,赶我走,躲着我,当初您这样对我,哭得我死去活来的。”
谢景修赧然一笑:“当初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除了凶你,其他都不会了。”
“干嘛要凶我?”颜凝愤愤地皱起眉头。
“因为喜欢你。”
谢景修笑着在她额心亲了一口,翻身坐起,打开她双腿看她下阴,高潮完之后的肉花慢慢闭合,湿哒哒的肉瓣和被磨得红肿的肉珠都躲回了缝隙里。
他自然不会给它们轻易得逞,把颜凝翻过身来,让她跪趴在床上抚摸她圆翘的雪臀。
“阿撵自己用手指把穴儿掰开来,勾引勾引爹爹好不好?”
今晚颜凝听到了公爹太多复杂的真心话和令她动容的告白,对他爱得深沉,一心就想纵容他,满足他。
于是强忍羞臊一声不吭地把屁股高高的撅起来,微微张开两条腿,一只手从肚子下面绕到后阴,自己用手指撑开肉瓣,打开湿滑软糯的缝隙。
因为羞耻而轻轻颤抖的嫩臀看上去就像是在微微扭动,精巧粉嫩的小穴对着公爹轻晃。
谢景修看得头晕目眩,俯身压到儿媳背上,握住她纤巧柔滑的肩膀轻轻噬咬,炙热的龟头在缝隙里磨蹭着,一边寻找蜜穴口,一边抹上大量了阴缝里的淫水,被涂得湿津津滑腻腻的,抵在缝隙里熟软的嫩肉上,一不小心往前一滑,撞上了冒出头来的阴蒂,激得颜凝浑身一个激灵。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谢阁老到了这个时候,已经被雄性本能控制了大半,理所当然地掌握着主导权,感到身下的美人玉体轻颤,立刻霸道地用双臂箍住她的身体往下压了一压。
小颜凝感觉到了公爹的急躁,干脆塌下腰,把屁股翘得更高,丢开脸皮豁出去,对着心爱的人亮出了自己那朵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的肉穴。
这一次那根肉棒顺利找到了穴口,干脆利落的用力一顶,把巨大的龟头再度卡进了娇小的蜜穴里。
“啊!”
本已收拢的软嫩肉穴口突然被巨物胀满,让颜凝感到一阵酸麻胀痛,她把脸压在松软的被子上,侧过头不停地大口娇喘,努力放松下身,尽量主动张开媚穴,把公爹粗大的性器往里面吞。
粗壮的肉茎被紧窄的小穴口夹住后又猛地胀大了一圈,显然谢景修被他儿媳妇的小花穴儿咬得快活极了。
颜凝的小洞里虽然湿润,但毕竟窄小,他只好慢慢顶开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的软肉一寸一寸的往媚穴里钻。
当硕大的龟头碾压过阴道里某个点时,颜凝突然抽搐了一下,大眼睛涌出一层雾蒙蒙的泪水,指甲在床上抠得发疼,幽径内也无声无息流出了糅杂着满腔爱意的琼浆玉液。
“爹爹……给我……”
颜凝忍受着下阴的酸胀,眯起眼睛有气无力的催促公爹,谢景修素来干脆,立刻怂动腰胯,开始对着儿媳圆润饱满的臀部猛烈撞击起来。
“啊哈……爹爹……嗯……啊……”
即使耳房里住着书晴和杏冉云素,随侍可能听见她浪荡的吟叫,可颜凝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呻吟声。
只不过她的妖娆婉转的娇啼被身后凶悍的公爹撞得零零落落,渐渐地带上了哭腔。
深红健硕的肉茎爬满了一条条深色的血管,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在小美人的嫩穴里肆意进出。
每一次退出来时堪堪卡在穴口,冲进去时又迅速全跟没入,频率太快,顶的颜凝眼里看见的东西都变成了重影。
颜凝那像豆腐一样雪白而有弹性的小屁股,被凶狠的公爹到凹陷下去,肉瓣和阴蒂也被他重重的撞击打得发麻红肿。
肉臀被拍打的“啪啪”声回荡在房里,像是喝彩的掌声,热烈而充满激情。
这一次谢景修没有再翻什么花样,只是专注地一味顶刺。
但就这样是单纯的抽送,在结合了力量与速度之后,磨的阴道里的媚肉发烫发狂,蜜穴里喷洒出取之不尽的爱液,发出“叽咕叽咕”粘腻的水声。
沦陷在肉欲之中的谢阁老,霸道地的肏干着儿媳的蜜穴,爽滑紧致的快感让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控,粗大的蕈头蹭刮着娇穴上的蜜肉,一次次鞭笞着肉壁上的花芯。
如潮的快感沿着神经,爬满了颜凝的身体,就好像被不断地电击,一股又一股的静电电流在她的皮肤上飞奔。
颜凝的全身泛起一片粉色,被公爹折腾得手足发软,膝盖几乎跪不住,白嫩的雪臀也被拍打得发红。
她无助的睁大眼睛,涣散的双瞳逐渐失去神采,像一个只会喘气和浪吟的布偶娃娃,口水沿着嘴角漏到被子上也没有发觉。
可是她的蜜穴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和一张真正的小嘴一样,含着公爹的阳物拼命蠕动讨好。
在肉棒抽出时配合着挽留吮吸,依依不舍地夹紧,捅进来的时候又一拥而上欢迎它,分泌出丰沛的汁水,被快速进出的阳茎挤出穴外,打成一圈黏腻的白沫,沿着阴唇阴蒂流到颜凝的耻部,星星点点地挂在她稀疏浅淡的茸毛上。
谢景修用自己充沛的精力向儿媳证明了他“身板好才能当官”的论调,不知疲倦地耸动腰胯持续抽插,粉嫩的肉穴口被磨成了猩红色,小颜凝也已经喊得嗓子发哑,只能在鼻子里发出虚弱的嗯嗯声。
然而持久的谢阁老完全没有要出精的意思,反而一下比一下捅得更深,一次比一次顶得更重,滚烫的龟头再次撞到了那个小眼。
他对颜凝身体已经熟门熟路,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于是对着这个小口狠狠顶刺,反反复复地盯着这个地方肏干。
颜凝突然抽搐起来,摇着头胡乱哭喊:“啊……爹爹……嗯……不行……嗯……我不行了……啊……那里……好酸……”
兴头上的谢景修并不理会颜凝断断续续的哀吟,他对她的身体志在必得,连续撞击了几十下之后,扑哧一下捅进了子宫口。
硕大的龟头在进入子宫之后,一下子撑满了这个小小的器官。
而谢景修的性器也被柔软的子宫壁包裹住,给他带去了近乎极乐的玄妙体验。
他追寻着快感失控地疯狂挺动,对着湿漉漉的媚穴狂抽猛插,把穴肉肏得软烂,子宫也被捅的合不起来,被火热的龟头折磨得红肿酸麻。
颜凝拧着眉头啜泣不止,目光呆呆地,被公爹蹂躏到失神,但脸上的表情又有说不出的满足和陶醉。
她的小腹被粗长的肉棒顶的凸起,甚至在表面可以勾勒出鸡蛋一样的龟头形状。
在她无力而孱弱的哭闹间隙,已经偷偷地又泻了一次身,三番两次的高潮让她的下身器官涌出一股难以克制的的尿意。
“哈……爹爹……等等……哈……嗯……我想……想小解……”
可谢景修偏不理睬她含混不清的呻吟,双臂环住她试图扭动的身体,狠狠抓住她的乳房不允许她在自己的身下胡乱挣扎,肉棒大力贯穿她的身体,插进她的子宫里姿意搅弄。
与此同时,欢乐的媚穴和敏感的子宫也细细密密地包裹肉茎,一边享受着它带来的战栗快感,一边也发狠地紧紧绞住它,彼此都给对方带去无与伦比的快意。
阴道里已经泛滥成灾,汹涌奔腾的淫汁像水管破裂一样根本止不住流势,颜凝身下的被子已经湿了一大片,鲜嫩的穴肉也被操得烂熟,又酸又软,再次濒临高潮。
灼热铁棍一样的肉茎还在穴内不管不顾的乱捅,对着花芯和子宫一顿猛锤。
酸麻感积累到极限,令颜凝眼前发白,蜜穴里的媚肉和子宫不约而同一起痉挛起来,内壁喷出一大股热汁,淋在龟头上。
“啊啊……”
她死死的扯住被子,哑着嗓子高亢的浪叫,随着肉壁的抽搐,身体也剧烈的颤抖起来,两条腿再也支持不住,无力地瘫软下去,趴倒在床上。
谢景修也被这堆淫荡的媚肉夹得激爽,晃动着胯部一个猛刺,龟头狠狠顶入子宫。
迎上它喷过来的蜜水,被这热乎乎的汁液一激,终于弹跳着打开了精关,脑中百花齐放,肉茎酥麻快活。
他赶忙把性器抽出来,对着颜凝两只浑圆的小屁股射出数股白浊,糊在儿媳干干净净的雪臀上,弄得她一屁股的粘液,沿着臀丘往下淌去,接二连三滴落在床上。
谢景修仰起脖颈喟叹着停歇了半晌,转身下床穿好中衣亵裤,拿毛巾给虚脱的颜凝擦净下身,打横抱起她,带去净房放到马桶上给她小解。
马桶里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安静的夜晚听上去清脆明晰,自己一丝不挂,公爹却神清气爽地穿着衣服站在一旁观看自己尿尿,小颜凝红着脸羞耻地把头埋在膝盖里尴尬至极。
只能说谢阁老欺负儿媳上瘾,一场云魂雨魄尽了兴,胸中烦闷挥发了大半,心稍一放晴,就开始忍不住想逗鹌鹑一样的小颜凝。
“为什么每次与我行房你都要小解?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光着抱到外面院子里去把尿。”
颜凝抬头怨愤地看了他一眼,可怜巴巴地辩解道:“这怎么能怪我,人有三急啊。而且是爹爹老弄那里,害我肚子发酸,才特别想小解。”
谢景修想了想,兴许她并不是真的想小解,只是这傻瓜不懂有所误会。
“你还顶嘴?看来是想光着小屁股被我抱出去把尿。”
颜凝欲哭无泪,不再理他的胡搅蛮缠,专心尿完。谢景修一听水声停了,立马拿了厕纸蹲下来。
“张开腿,我给你擦。”
“我……我自己会擦的。”
谢阁老板起脸,“这家里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好讨厌!
颜凝羞羞答答分开腿,谢景修就拿着纸头从她胯间伸进去,不疾不徐地摩擦下阴,摸摸索索这儿那儿擦了许久。
阴蒂阴唇被他弄得酥痒,高潮过太多次的地方比平时更敏感,可经不起再这么亵玩挑逗了。颜凝皱眉催促道:“爹爹擦好了没?”
“啧。”谢景修扔掉厕纸,睨了她一眼,“别人服侍你还要催,真是金枝玉叶难伺候。”
“爹爹再欺负我我要哭了。”
颜凝面无表情,不接招,以攻为守,祭出自己的杀手锏。
果然谢景修卸下伪装,“哈哈”一笑,洗洗手把她抱进怀里连亲两口,嘴上却说:“阿撵连哭的时候也特别漂亮。”
什么意思?让我随便哭的意思吗?
颜凝怒瞪公爹一眼,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胸口闷闷道:“以前爹爹很正经的,现在却总是欺负我,心好累。”
“我也是,以前只想着朝政军务就行,现在却总是要想捣蛋儿媳妇,心累。”
听到公爹半真半假的玩笑,颜凝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伸手到他领子里揉了揉那颗小痣,温声道:“我也总想着爹爹,一刻也离不开您。”
“嗯,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这就要更衣去上早朝了,只能和我们小阿撵暂别半日。
折腾了一晚上都没合眼,但愿别被皇上又看出点什么,穷追猛打地问。”
谢景修不再说笑,掀开被子把颜凝放到床褥上,给她穿上衣服,喊了杏冉云素过来把湿被子换了,伺候他穿衣洗漱。
颜凝心疼他,也要起床陪他用早膳,被他笑着捏了捏腮帮,“你都困得眼皮打架了还强撑什么?回去睡觉吧,睡醒了替我去看看那个混账,告诉他我让他与你和离。”
“哦,我知道了。我学过医术,会替人治伤,正好给二少爷看看伤势。”
谢景修脸一黑,“男人屁股有什么好看的,不许看!”
“额……”
我显然不是这个意思,颜凝无语地点点头,“知道了,那我不看。”
谢景修满意颔首,举着双臂给丫鬟们服侍着换上大红锦鸡补子官袍,系上绶环,打扮妥当,儒雅威严,一身正气,完全看不出他是喜欢咬儿媳脚趾和看儿媳自渎尿尿的人。
对工作勤勉敬业的谢阁老把颜凝塞进被子吻了吻额心,拉上床帐扬长而去。
谢衡因为屁股被谢老爷用棍子打得稀巴烂,不好搬动,所以是放在匪石院西次间养伤的。
颜凝第二天睡到晌午才起,用午膳时听说他就住在隔壁的隔壁,大吃一惊,相当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昨晚她和公爹一整夜的纵情声色。
她要去探望他,从朋友道义上要去,而且也想帮着公爹开导开导他,让他们父子关系能缓和一些。
所以吃完饭就走到谢衡房门口,先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捂住脸用力搓了搓,最后硬着头皮敲开了房门。
谢衡俯趴在床上,脸色仍旧惨白如纸,听到颜凝进来侧头睁开眼睛望向她。
颜凝心虚,不敢和他对视,面上一粉,低头握拳抵着鼻尖干咳两下,小声道:“我来看看你,伤好些了没,还疼不疼?”
“对不起……”谢衡一脸内疚,郑重地对颜凝抱歉道:“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但实在气不过父亲说一套做一套,却害了你的名声。渚渊,我一时之气连累你,真的对不起。”
“啊,也没、没那么严重。”颜凝尴尬地笑笑,“而且你说的是实话,我确实……自己做的事,也不能怪别人抖出去。”
两人一起沉默下来,空气都变得胶着。
“你……你是真心愿意的吗?”谢衡首先打破沉默,“父亲他……他有没有威逼你?我昨夜似乎听到你哭喊……”
“别说了!”
救命,别说了别说了!
颜凝羞耻地捂住脸打断谢衡,心里抱怨他不懂事,他自己也是和姓梁的内个过的人,这都不明白吗?这有什么好问的嘛。
“他从来没威逼我,都是我闹他的,就算他威逼我,也是我心甘情愿。”
谢衡看颜凝害羞的样子,知道自己误会了,也红了脸,讪讪地说:“是这样啊,对不起,是我想岔了。”
颜凝放下手摇摇头,红着脸趁机接着这个话头说道:“爹爹说让我们和离,你愿意吗?”
“我愿不愿意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吧,不过我不能耽误你,自然是愿意的。”
谢衡话里话外都是对父亲独裁的不满,颜凝叹了口气:“唉……爹爹他在家里确实霸道了些,但他也是真心对待家里人的。
你们父子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本不该插嘴,可要是让我说一句实话,二少爷,你真的有些孩子气了。昨晚他说的话,你还是应该仔细琢磨琢磨。”
“我就知道你会帮着他说话,昨晚也那样包庇他,你知不知道他对你、他对你……你不要中了他的迷魂汤,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颜凝看到谢衡忿忿不平的样子,无奈一笑:“昨夜他对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思,我愿意,而且我信的过他。
二少爷是在爹爹庇护下长大的雏鸟,风吹雨打他都张开翅膀替你们兄妹们挡了,我自小没了父母,是吃过苦头的,曹鷃这人一日不倒,便一日会有与我一样的人层出不穷,甚至要比我凄惨得多。
我过去曾想过手刃他,大约是被长辈们看出来了,表舅告诉我次辅大人早晚会扳倒他,而且会把所有党修都连根拔除,他让我安心等着看结果,把我嫁给你,就可以一起躲到爹爹翅膀下。
但我能派上用场,也不想让爹爹庇护,我要与他一起,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愿意。”
谢衡面色讶然,他一直以为颜凝才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孩子,没有他懂得多,没有他稳重,懒洋洋地没有他勤勉。
原来她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事情,有勇气说出要和道貌岸然人人畏惧的次辅谢景修并肩而战,对付独揽大权臭名昭著的当朝首辅曹太师这种豪言壮语。
“将来二少爷学业有成蟾宫折桂,见识到了官场险恶,就会明白爹爹的不易。
到了高处,大家便只看得失,不计对错。那位梁千户早早就把我和爹爹的事禀报给了皇上,你看他说一句话了么?
别说不计对错,世上的事很多时候根本说不清对错。
好比西北边关受扰,若与北狄一战,必然死伤无数,多少人要没了父亲儿子,没了丈夫兄弟。
但要是不打,边境百姓又深受其苦,我大郑疆域遭侵,也对不住列祖列宗。你说,战与不战,哪个是对哪个是错?”
谢衡垂下眼眸沉默思考,却得不出答案,小声回答:“哪个都说不上错,各有利弊。”
颜凝嫣然一笑:“对呀,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就最好啦。爹爹对你说的话其实并没全在责骂你好龙阳,更多的是让你明白利害得失,依我看他也并非如此食古不化,只是看不得你做傻事吃亏害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父亲那里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谢衡眼睛一亮。
“我觉得是,说白了他就是觉得这事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可能害得他也灰头土脸受人讥笑,你看他自己已经扒灰了,再添一个儿子断袖,那真是……
哈哈哈,这次辅还怎么有脸当下去啊,哈哈哈……额,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不然我就惨了。
总之我若是你就专心读书,考个功名出来让爹爹刮目相看,以后凭本事在朝中立足。
你的那位梁千户若能助你一二那就更好不过了,最好他自己也往上再爬点,身份够高,让朝中之人不敢多嘴非议你们,亦或是像爹爹这样权力够大旁人非议也奈何不了他。
到时候爹爹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暴跳如雷了,说不定睁只眼闭只眼也懒得理你。
何况倘若你能靠自己站稳脚跟,爹爹也管不着你那么多啊。”
谢衡细细思量,恍然大悟,深以为然,对傻乎乎的颜凝刮目相看。
但又皱起眉头不满道:“父亲真是表里不一假道学,口口声声骂我混帐畜生不要脸,原来不过是借题发挥。”
颜凝实在忍不住给了他老大一个白眼,“你傻不傻啊?假道学你还有一丝余地,若是真道学那你可就一线生机都没有了,这辈子都容不下你这龙阳之好。”
和傻瓜说话真累,如果是绥姐儿就完全不用费这许多口舌,因为她什么都知道,颜凝摇头暗叹。
“其实你和爹爹也有相似之处,都是动了情就回不了头的人,只是他道行高,能把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变成有利的,你虚心些多学学他,可以少吃很多苦头呢。”
谢衡垂首不语,即便知道颜凝说得有理,心里总还有那么点少年人的不甘。
颜凝知道自己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了,对他莞尔一笑:“你好好养伤,我得走了,待久了爹爹又该训我了。”
“他连你也训吗?”谢衡惊讶地抬头。
“我才是那个被训得最多的人,每次见面多少都要挨上几句训。”颜凝苦笑道。
“那你还这么维护他?”
“因为……因为……你真傻,因为我喜欢他呀。”
小颜凝满脸通红地出了谢衡的房间,正好被翘班早退回来刚换完常服的谢阁老撞个正着,看到她面上的红晕和眼中羞涩,当即就黑了脸。
“哼!”
谢阁老拉长了脸,无视颜凝,招呼也不打一个,自顾自大步流星去了书房。
“嗯”
好冤!
颜凝觉得自己简直流年不利,怎么会那么巧?额,那么不巧?
她愁眉苦脸跟了上去,一进书房,又听到那只鹩哥“爹爹爹、饶我饶我”地乱叫,真会添乱。
谢景修不理她,让杏冉研墨备纸,背负双手站在窗口看也不看颜凝。
杏冉真是神人,听着那只鸟淫声浪语地呱噪,脸上表情却一丝裂痕都没有,迅速且细致地为主人准备好笔墨,神色端庄地行礼退下,只是颜凝分明看到她对自己施礼告退时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
不知为何,又羞又气!
“爹爹又吃闲醋了吗?您明明知道全是您胡思乱想,根本不可能。”
颜凝为了给老头解忧,在谢衡那里说得口干舌燥,看他现在恩将仇报甩脸色给自己,一肚子不乐意,走过去提笔在他的信纸上写了个巨大的“醋”字。
谢景修眉头一跳,回身看她乱涂乱写,不动声色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圈到怀里。
颜凝“咯咯”娇笑,丢掉笔反手搂住公爹和他亲到一起唇舌纠缠了好一会儿。
“知道归知道,心里不舒服。”
亲完了,谢阁老放开儿媳,假模假样拍拍衣袍,冷着脸把她写的那个“醋”字揉成一团丢到窗外,拿了一张空白笺,左手捏着右手宽袖,提笔在上面刷刷写下几行字,一脸傲气丢给颜凝。
“你看看。”
颜凝拿起来轻声诵读:“盖说夫妻之缘,伉俪情深,恩深义重。
论谈共被之因,幽怀合卺之欢。
凡为夫妻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夫妇。
夫妻相对,恰似元阳,双飞并膝,花颜共坐;两德之美,恩爱极重,二体一心。
三世结缘,则夫妇相和;
若结缘不合,想是月老有误,昼夜相对,难生情谊。
妻则孤窗独坐,夫则别室茕眠。
似日月不见,如木石无言。
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以求一别,物色书之,各还本道。
愿吾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蝉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和韵之态。
解怨释结,更莫相念;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三年衣粮,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注1
读完后颜凝心里又酸暖,又欢喜,面上带了几分羞涩低头轻叹一声,将这封“放妻书”放到桌上,对公爹甜甜一笑:“爹爹好文采,不愧是二品尚书,翰林学士,只是……自己写自己“高官之主”,不害臊么。”
谢景修眯了眯眼睛,走上两步,突然抬手捏住颜凝腮帮,恶狠狠地说道:“我对你说了真心话,你就恃宠而骄,一日日地越发淘气,说话没大没小,动辄腹诽怨怼,明知我要早起,夜里还要缠着我求欢,如此目无尊长,淫性难改,你自己说我该如何罚你。”
颜凝疼得“呜呜”直叫,扯掉他的手哭唧唧地抱怨:“为什么爹爹老是捏脸,疼也疼死了!”
“捏捏怎么了,我今日为了你,又被皇上一顿好问。只因你昨夜去御书房偷东西,桌面弄得一团乱,皇上据此推测你心绪不佳,疑我苛责于你。
啧,大同那边最近游兵侵袭越来越频繁,魏冕老儿抠抠索索又不肯拿钱出来安抚当地百姓,四川的赈灾款又被曹党贪了大半,百越那里的蛮夷暴民又闹事,我这里堆成山的公务他不理,专门拿着这些小儿女的私事来找我麻烦,呵呵。
回来就看到你偷偷摸摸满脸春色从谢衡那儿出来,又来讥讽我,还不让我捏脸,你自己说怎么办!”
啊这!满脸春色是因为你啊臭老头。原来爹爹那么大怨气,颜凝想了想,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呢?
“爹爹昨晚彻夜未眠,那要不然现在先回房补一觉,我……我……我就……”小颜凝红着脸“就”了半天说不出口。
“就什么!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
被公爹一凶,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踮起脚凑到他耳朵边上悄悄说道:“就……就用嘴……用嘴伺候爹爹一回嘛!”
说完低头捂住脸,只露出胀红的耳根,看得谢景修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