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闹不懂陶一闻在跟自己侍妾搞什么,难道这年头,越是看重某个女人就越要对她狠?
若说是对这侍妾不满意,何必特地带人出席宴会,刚刚还心急火燎的出手救她,下一秒又为了个侍女跟她吵起来。
想归想,男人还是听令的起身,把苏芜夹在腋下,抱走,出了大门。
眼睁睁的看着苏芜就这样被带走,姚杏杏抓着陶一闻的双手不断用力,用力,死死咬着牙忍耐许久,才勉强没有情绪失控。
发红的眼睛直直对上陶一闻的双眼,目光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然,她一字一句的道:“要怎样你才会放过她。”
陶一闻与她对视着,闻言轻扯了唇,讽刺的轻声说:“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有什么资格?她什么也没有。
抓着他的双手渐渐松了,姚杏杏神情恍惚的垂下了脸,陶一闻说的没错,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救的了另一个人。
她想救下苏芜,不只是因为这段时间共患难的姐妹情,更多的或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苏芜的过去是她的现在,而她的现在,将是自己的未来,同在一片天空下活的窒息、没有自由,命运被他人肆意掌控、摆布,仰人鼻息的存活着。
物伤其类。
她想挽救苏芜命运,同时也是为自己可见的未来在呐喊。
后颈的钳制不知不觉中松了开,姚杏杏神情悲戚的慢慢蹲下身,静悄悄的,不哭不闹。
陶一闻隐约觉得她情绪有些不对,可他自己尚且气还没散,没当场掐死她就不错了,现在只想晾一晾她,叫姚杏杏知道反抗他的后果。
冷眼扫了她一眼后,甩袖转身往高台上走。
站在眼前的脚消失了,姚杏杏微微擡了擡头,余光捕捉到不远处的一物,面色平静的悄悄伸手拔了出,然后一把窜起身,大步往外追去。
察觉后方的动静,陶一闻迅速回身看来,见到姚杏杏提着刀大步冲出去,暴怒的大喝,“姚岚!”
擡手就要留住她,岂料姚杏杏当即转身,锋利的刀口抵在脖子上,皮肤瞬间划破一道口子,鲜红的血随之滚落而下。
陶一闻的动作猛然顿住。
她远远回望他,一个字也没说,态度已然十分明确。
僵持了两息,姚杏杏见他不动了,保持着自刎的姿势后退,一段距离之后再次转身快步追了出去。
娇小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陶一闻紧握拳头,阴沉着脸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面无表情发怒的样子远比平时看起来更可怕,锐利的目光扫过看戏的众人,一番警告后,才大步流星的离开大堂。
主人突然离席,众人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跟出去看戏?
不敢不敢,他们还不想找死。
面面相觑片刻,不约而同的默默地喝酒吃菜。
主位上方,跪坐的少女撤回看去门口的视线,缓缓擡手捂住鼓动的心口。
细密纤长的睫羽轻颤,嘴唇翕动,压低的声音雌雄莫辨。
“一个炽热的灵魂,有谁会不喜欢呢。”
姚杏杏追出去后,却不知苏芜被带去了哪里,只好选择往客房的方向找去,路上一遇到侍女就问他们有没有看到苏芜。
发现陶一闻追来后,她立刻防备的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你这样找,找到天亮你也不会找到人。”陶一闻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或者阻止的意思,目光在细白的脖子上停了一瞬,随后上移,对上她的眼睛。
“那她在哪里。”
陶一闻:“把刀放下我就告诉你。”
姚杏杏抓着刀的手紧了又紧,现在唯一能威胁他的只有自己的命,如果把刀放下来,她连唯一的筹码也没了。
可是不放下她找不到苏芜。
陶一闻看出她在挣扎,偏了偏头,做着听的姿势,不紧不慢的说:“她被压在了床上,你有听到吗,是衣服撕裂的声音。”
“够了!”姚杏杏双目赤红,大吼了一声,颤抖着移开了刀,“她在哪里。”
下一刻,陶一闻的身形一闪,骤然出现在她跟前,用力的捏着她握刀的手腕,看她的眼中一片冷然。
“你真以为我会告诉你?”他把姚杏杏手里的刀卸掉,丢在远处,“一把刀就想威胁到我,可笑,这种小孩子把戏我有的是方法可以制住你。”
姚杏杏知道自己很弱,弱的可怜,所以他的嘲讽她根本不会在意,只是锲而不舍的问,“她在哪里。”
“你求我,求我的话可以考虑告诉你。”
他话音还未落,姚杏杏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擡头仰望着,“我求你,我求你快告诉我苏芜现在在哪里。”
一无所有的姚杏杏终于选择低头。
她能这么干脆的说出求他的话,陶一闻不由有一瞬的怔愣,低头认真看了看她。
一行泪从她红肿的眼眶流出,声音有些许哽咽和停顿,“闻爷…我求你了,放过阿芜,人是我伤的,惹你生气的人也是我,我可以任你处置,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姚杏杏脾气硬,性子也要强,以前要她服软,基本从来没有成功后。
陶一闻喉结滚动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他擡起手在半空中啪了几下。
没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拱门边上,而他怀中正抱着一个昏迷的女子。
姚杏杏认出那是苏芜,激动的跑过去,身后陶一闻喊了声,“站住。”
脚步堪堪停下,姚杏杏站在花园中间回头。
陶一闻走了过来,“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
“她现在这样我不放心,我要亲眼看看。”姚杏杏看了看苏芜,“只要确定她没事,我马上跟你走。”
说完,她等了一会儿,见陶一闻反对,就知道是同意了,几步跑回去看苏芜。
她衣服还是之前离开宴会时的样子,露出来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伤和奇怪的痕迹。
男人也及时说,自己只是把人带来,没把人怎么样,只是嫌她有些吵,打晕了而已。
也幸亏他机智的看出陶一闻只是在跟自己侍妾闹情绪,留了个心眼没对这侍女动手动脚,甚至都没敢走远。
要是人真出了问题,这侍妾一准记恨自己,等两人和好后再吹吹枕头风,倒霉的的只有他一个。
知道苏芜没事后,姚杏杏的心放了下来,回到陶一闻身边,低着头说:“把她送回院子。”
后者对男人下了个指令,要他把人送回房间,自己则带着姚杏杏回前殿。
两人一进屋,陶一闻转身坐下,冷然命令,“在这儿跪着。”
姚杏杏二话不说屈膝跪地,腰板打的笔直,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房间里一个看一个跪,除了侍女沏茶的声响,再无其他声音,气氛沉寂的吓人。
陶一闻端起刚沏的茶喝了一口,眉头一皱,徒然砰的把茶盏摔在地上,茶水和碎片溅了一地。
刚刚沏茶的侍女吓的当场跪下,哆哆嗦嗦的求饶。
陶一闻阴沉的把人赶出去,要姚杏杏跪着把地板处理干净,她像个机器一样,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