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赤月侧过身去,钻进了被子里,只留给苍炎一个背影。
苍炎勾起嘴角,虽然赤月避而不答,但他知道赤月已经答应了。
“穿件衣服再睡。”
赤月虽觉得麻烦,但也知道是苍炎的好意,半坐起身让苍炎亲自替他穿上一件丝质的亵衣,然后才钻进被窝里躺下。
苍炎替他掖好被角,在他的额头一个轻柔的亲吻,“你先睡,我还有些事要忙。”
赤月胡乱的点了点头,很快睡了过去。
在赤月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后,苍炎转身走出了内室,脸上唯独对着赤月才会浮现的柔和神情已经收敛了起来,“传唐思齐过来。”
“是。”魏小果一直在寝殿外候着,此时得了吩咐,立刻派人去将唐大人请过来。
唐思齐正在偏殿监督太监们熬煮补药,得了皇帝的传召,就端着刚熬好的药赶了过来,魏小果手脚很快的将药碗接了过去。
“臣唐思齐叩见皇上。”唐思齐恭敬的行了大礼。
“起来吧。”苍炎对着他摆了摆手,“跟我过来。”
苍炎带着唐思齐进了内室,指着龙床之上卧着的人,“去,看看赤皖太子如何了。”
“遵旨。”唐思齐放轻了手脚,走到床边跪下,探手过去,隔着袖子搭住了赤月腕间的脉搏。
苍炎对唐思齐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唐思齐医术不错,为人又够圆滑细心,是自己一路提拔上来的,对自己也很忠心,是个可用之才,应当可以委以重用。
“恭喜皇上,殿下的脉象已经平稳许多,应该是补药起了作用……”说着说着,唐思齐的脸上逐渐浮现了一抹明显的疑惑和惊异的神情。
“怎么了?”苍炎一直观察着唐思齐的神色,便开口问道。
“皇上……臣有些拿不准……”
“但说无妨。”苍炎看出了他的顾忌。
“殿下脉象有异,臣不敢妄言……”唐思齐心中惊疑不定,又摸不准皇帝的心思,不由重重叩首含糊其辞。
唐思齐是怕自己若是据实以告,皇帝会以为他疯言疯语,将他处置。
见状苍炎不怒反笑,“他是不是有喜了?”
“皇上……”唐思齐对苍炎的反应弄得瞠目结舌,男子怀孕他可是闻所未闻,先前替他诊脉之时,太子的脉象过虚,竟然没有诊察出来,如今用过补药之后,太子的脉象平稳许多,喜脉之象也变得尤为明显。
“朕前不久得了一枚奇果,使得男子服食后也可有孕,这几日他身体不适,朕猜想着应该是那奇果起了作用,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有所顾忌。”苍炎知道唐思齐心中的顾忌,
苍炎这么一说,唐思齐的心中立刻有了底,既然是皇帝亲自让赤皖太子服食可以怀孕的奇果,那么这赤皖太子应当就是皇帝心尖上的人了。
“回皇上,殿下确实已经有孕了,看脉象当是一月左右,不过殿下的身子还是有些虚,臣稍后除了补药之外,也会再给殿下开几副固胎药。”唐思齐顿了顿,又补充道,“男子有孕身体不适怕是更甚女子,饮食等各方面也应当注意些。”
“恩。”苍炎点了点头,随手拉了张凳子坐下,“你且说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女子有孕初期易恶心呕吐,臣不知道男子是否也是这般,若是殿下出现不适,应当备些酸梅,可以缓解呕吐的症状,对腥气重的食物不能接近,房内也不可放置香气浓重的花朵或香料,有时容易觉得疲累,要让殿下得到充分的休息。”唐思齐想了想,暂时想不出什么了,“若是殿下觉得不适,再唤臣过来吧。”
“唐爱卿是否婚配?”
唐思齐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婚事来了,但也很快回过神来的据实以告,“臣尚未婚配。”
“父母可有随你入京?”唐思齐原本只是一名医馆的学徒,因天赋极佳,十七岁时被提举保举送到了御医院学习,直至去年才正式成为一名御医。
“尚未将父母接来。”御医的俸银实在不多,一月才二十两,尽管平日都住在御医院内,但在京城这般寸土寸金的地方,处处都要银子,除了要寄回老家的银两,剩余的也勉强只能维持自己和随身药童的花销罢了,哪里有多的钱银来购买府邸接父母入京呢。
“恩,在宫外无牵无挂便好,朕升你为御医院右院使,官至六品,日后你就专门在长生殿内侍直,你只负责给太子诊脉,其他嫔妃有恙就让别的御医去看,朕把太子和未来的皇子都交给你照料了,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每日宫中都有两名御医直宿宫内,供后宫传唤,能得皇帝钦点侍直寝殿,无疑是对唐思齐极大的荣宠。
“谢皇上!”唐思齐顿时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