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军用卡车呼啸着冲出镇政府大院,将那些挡路的丧尸猛然撞飞,身体打着旋儿抛飞出几米外,车前防撞栏上全是它们残留的粘稠血液,还有些直接被卷进了车底,宽大的车轮碾压过去后,地上就多了一层血腥肉饼。
然而,各个方向的丧尸之前就循着枪声逐渐聚拢,现在又听见卡车弄出这么的巨大动静,四面八方的丧尸开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横冲直撞了过来,硬生生地撞在卡车外壳和高护栏上,企图冲进后车厢,听着嘭嘭嘭的撞击声,所有人的脸色几乎跟月光一样惨白。
今晚之前,安天河在市区见过的行尸,完全不像现在这样疯狂,它们最多伸着病变的手臂略微迟缓地向前行进,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没有这般有爆发力,根本无法相信它们是同一种怪物。
车后的行尸如潮水般汇聚到一起,几乎不到一分钟就塞满整个街道,嘶嚎着像浪头般压盖到卡车后厢。
“嘣!嘣!!”“哒哒哒哒哒——”
位于车尾的武警和空降旅战士用手中的霰弹枪、突击步枪,不停地朝滚滚扑上来的行尸群扫射着,时明时暗地枪焰,映照出那些狰狞灰败的头颅,以及冒着血污的尖牙利口。
一头异变行尸猛地纵身一跃,两手又稳又准地扒在卡车后栏上,刚想起身蹿进来,“嘣”的一枪,它顿时少了半张脸,但即便脑袋被霰弹打地后仰,手仍然死死扳住毫不放松,由于射击距离太近,红灰色相间的脑浆像瓢泼一样呈扇形喷了出去,溅地后车厢到处都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同时扑鼻而至,引起一阵惊呼。
其它的行尸似乎开始有样学样,都跟着往上飞扑,但在车上的武警战士仅有数人,其余都是被救的幸存群众,一时开始险象环生。
此时,安天河连忙上前,脚下蹬着高连长给的一双军靴,手中握着才领到的防暴长棍,上前连续捅了几下,将还扒在后栏上的行尸残体给顶了下去,连带着挂在残尸上准备扑进来的行尸也掉落下去。
行尸越来越多,弹匣却很快打空,几乎连更换的时间都没有,一名战士赶紧掏出数颗手雷连连扔出,帮助其他人争取换弹时间。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将车后瞬间清空出一大片范围,卡车的油门早已踩到底,就此逐渐拉开了与尸群的距离。
不过仍有几头行尸已经爬上了卡车,有好几头正挂在驾驶室两侧,用手又挠又拍,连脑袋都用上了,连续撞击着玻璃,急切地想冲进去吞噬鲜活的血食,有一头用力过猛,直接撞裂了自己的脑袋,乌黑的鲜血瞬间洒满了整扇玻璃,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但攻击依然不停。
好在军用卡车的玻璃,那都是可以防弹的,狂暴状态下的行尸暂时还不能造成直接的破坏。
但是,后车厢就没这么好的防护了,虽然四边都有较高的金属护栏,但头顶只是盖着一层防雨布篷,数头行动迅捷地行尸,在车顶爬行时,能清晰地看到防雨布被踩的凹陷起伏的样子。
一名战士看得心焦,擡手就朝顶部打了一梭子,虽然击中了行尸,但防雨篷也被射出了好几个连着的弹孔,倏地,一条带血的胳膊“嗤啦”一下穿透布篷插了下来,接着缝隙被嘶叫着的行尸越扯越宽,武警和战士们连忙开枪射击,但却反而扩大了篷顶的损坏区域,再也承受不住行尸们的重量,哗啦一下全都掉落进来。
后车厢内顿时尖叫惊恐成一团,打头的行尸几乎被打成碎块,但是有了它做肉盾和吸引注意力,其余伤势不重的行尸立刻蹿了起来,扑到离他最近的战士身上,异化的手爪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浓稠的鲜血瞬间从断裂的动脉喷涌而出,浇了旁边的武警一身,那气味越发刺激着另外的行尸,攻击更加疯狂。
后车厢失守了,坐在驾驶室的高连长通过连接的小窗口,举着手枪瞄来瞄去,却根本无法扣动扳机,都混在一起,光线也昏暗,很容易造成误伤,情急之中,只得一面让驾驶员减速,一面冲后车厢大声高喊:“跳车!!把防雨布掀起来,赶紧跳车!!”
之前经常坐这种车去市区执行任务的安天河,本来已经惊慌失措,这声提醒无疑是一根及时的救命稻草,他挺起防暴长棍将一头靠近的行尸给全力顶退,马上转身抓住车厢右壁的防雨布使劲向上一扯一掀,顿时露出一人多高的空隙来。
“从这走!!”求生的本能驱使下,他就喊了一声,便当先翻过货厢护栏跳了下去,此时车速已经很慢了,跳到地上稍微往前一骨碌就能站起来,还没等他站稳呢,一具温热的身体带着尖叫,又将他重新拍倒在地上。
撞得他眼冒金星,一时有些发蒙,才缓过神就想破口大骂,但是鼻尖嗅到的些许甜香,脸上盖着大团的丰硕柔软,堵得他嘴都张不开。
但此刻根本生不出什么绮念,他下意识地伸手推开对方,相扶着站起来,手中感受到的绵软和轻盈,符合他的判断,果然是个女人。
昏暗中,他看不清女人的相貌,只见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臂膀,浑身发抖地抽泣着,连句谢谢或对不起都说不出来,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行了。
这地方不宜久留,安天河左手拾起防暴棍,不知怎的,右手顺势就拉着女人的胳膊,拽着她就往河边树林里跑,也顾不上其他幸存者了。
刚跑进林子里,只听卡车的发动机又轰鸣起来,安天河心里一惊,回头望去,只见车前大灯忽然向右一拐,跟着连续的几声枪响,已经追上来的尸潮嗅到车后厢的血腥气,又循着枪声一股脑朝卡车奔涌而去。
高连长,在这个时候,依然选择给他们这些幸存者争取生机!
否则,他完全可以径直加速离开龙潭镇,还减轻了包袱。
安天河的眼眶忽然开始发烫,嘴唇也颤抖起来,脑海中闪过那个眼神坚毅,爱板着脸的黝黑面孔,心里直发酸,从此,这个军人的形象就像烙铁般深深地印在他的记忆里。
还没伤感多久,背后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谁?”安天河屏息观察了一下,才壮着胆子出声问道,希望对方是个活人。
但是马上,那噩梦般地“嗬阿——”嘶吼声惊得他一跳。
“玛德,什么情况?怎么还能追到这里来?!”安天河加快脚步,拉着那个女人继续向前走,刚下过雨,树林里又湿又滑,地上又软,稍不注意就是一脚稀泥巴,更加耽搁速度。
尤其那女人外面裹着裙子,里面又穿条裤子,走起来经常被灌木丛挂住特别影响效率,耳听着那行尸的声音越来越近,安天河顿时发了狠,低头盯了女人裙子一眼,“对不起了!”说着,就伸手抓住那裙边双手用力一扯,“嗤啦”一下撕开,露出修长的两条裤腿。
女人顿时后退着连声尖叫,双手还不停拍打着安天河的胳膊,“你干什么!!”
一把捂住对方的嘴巴,安天河故作凶狠地道:“闭嘴!!想死在这吗?不想死就听我的!”见她不再挣扎,他便松开手,赶紧加速撕开裙子,只留腰间和斜绕膝盖以上的一圈,其余的全部扔掉了,然后继续拉着她向前走,这回速度果然加快不少。
眼看就到河边了,但是之前高连长说过,晚上这次病毒突然爆发,很可能跟下雨有关,而这河流里不知混入了多少雨水,他根本不敢沾,否则就直接淌过河去。
两人气喘吁吁地沿着河流走着,忽然旁边的树丛中蹿出一头行尸,忽地一下把安天河扑倒在地,那血盆大口张着就朝他的喉咙咬了下来……“啊~!!”安天河猛地坐了起来,满头都是冷汗,他双眼发直地愣了一会,才环顾四周,自己不是在河边,却是在一个房间里,陌生又有点熟悉,他擡手抹了把汗,双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摸索着,没有伤,没有被咬伤!
心下稍安。
那这里是……随着记忆渐渐复苏,他总算想起来,距离逃亡的那个夜晚,已经是九天前了。
有些疲惫的重新躺下,感觉浑身汗涔涔黏糊糊的很难受,嘴里也发干,很想喝点水再洗个澡。
他起身下床,习惯日走进旁边的小隔间,这里原先是个卫生间,但是拧开水龙头,却一滴水也没有,不由感到更加口渴。
忽而听到楼上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随即在墙角看到堆在一起的成件装的纯净水,他面色大喜,上前抽出一瓶,拧开盖子咕嘟咕嘟猛灌了一气,大半瓶水眨眼就消失入腹,稍微歇了口气,又仰头把剩下的全部喝完。
此时,浴室里的滴水声戛然而止,款款走出一位花信少妇,她没有穿换洗的睡衣,只用一条不太合身的半旧大毛巾裹着娇躯,显然不是常用之物,她一边走,一边用另一条毛巾擦拭着头发,本来心情还不错,忽而发现二楼客厅里还有别的人,登时身子一僵。
安天河听见轻柔的脚步声,转头一瞧,只见一具玲珑浮凸的雪白半裸女体站在身后,精致的锁骨,玉雪般的肌肤白得发亮,一道幽深的乳沟如磁石般牢牢地勾住他的视线,根本挪动不了半分,略显窄小的旧毛巾下,一对坚挺的酥胸涨鼓鼓的半掩着,直接让他血气翻涌直冲脑门。
“你还看!!”
娇躯的主人慌乱地伸手遮盖着,纤细嫩白的左手无名指上一枚婚戒,刺的他一个激灵,满脸发烫,视线连忙移开,刚扫到对方湿润的秀发和怒目而视的杏眼时,一条略湿的毛巾就扔了过来盖住了安天河的脸。
“流氓~!!”少妇环抱着毛巾,小碎步一溜烟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啪地一下甩上门。
只留下安天河涨红着脸,无比尴尬地站在客厅里。